“我還沒到，不過很快。你也稍微等我一會兒，好嗎？”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雖然意外，奇怪他怎麼會知道她的号碼，也沒想到他會在被設置信息免打擾後，直接打電話來。

但總歸她好像完全沒有想象中那樣排斥。甚至興沖沖說了三遍“好啊”，才挂了電話。

壞消息是，不是周可盈，而是樂辰言。且晚點才能到。

好消息是，石柯這事被更全面地解決了，就像他此時臉色變了，從平淡中帶點疑惑，徹底變成了失望。

這就是傳說中的禍兮福之所倚？

她無暇顧及石柯的心态，假裝沒察覺到。

其實石柯知道她從旁邊的gay bar來，還心存一絲僥幸地認為這人或許是某個gay蜜，可樂辰言那句話在他心裡重播一遍，他也沒法騙過自己。

美院裡又不是沒有gay，這語氣不僅直到不拐一點彎，甚至還有種關心，不黏黏膩膩，介于暧昧和沉穩之間。

不知道楠楠提供的信息不準确，還是龍佳昱自己撒了謊。

改變不了她馬上就要離開的事實，還有種不見棺材不掉淚的執着，對握着手機欲言又止的龍佳昱說道：“那等等我送你去門口吧？”

龍佳昱不打算直接出門到大街上等人的，更不想讓樂辰言看到這副景象。

那樣有點沒面子，說完不要接，還把他的消息設置免打擾，這會兒又站在路邊翹首以盼。

更不想讓他見到石柯，好像宇宙是因為她在郭淼的事情上小題大做，不相信他，派一個一模一樣的把柄過來報複她一樣。

更重要的是她還想去旁邊看一眼周可盈他們，怎麼就失聯了，會不會遇到什麼意外？

她拒絕了石柯的提議，為了面子上過得去，還假惺惺地說下周可以再聚。

而後簡略地和楠楠他們打了招呼，說有人來接，還要去旁邊的gay bar叫上其他朋友，便一溜煙鑽進人群，混了出去。

轉了兩圈，沒找到周可盈的蹤影，不過總算被人叫住了，一回頭，是小白。

二人都挺意外的。

小白看出她要問什麼，直接在嘈雜的音樂聲中回答：“秦天今天不大舒服，心情不好，小周總剛剛帶他去車裡......我以為你們會一起走的？”

“對啊，我們是一起來的。”龍佳昱始終不敢相信，那兩個人要丢下她。

“佳昱，你别急，要不要先坐一下，我幫你打給他們問問看。”小白邊說，邊掏出手機。

她這會兒忽然有了答案，她隻想等樂辰言來接她，于是連忙阻止了小白。

“不用不用，他們沒回信息，我隻是确認下他們是否安全，我有别的朋友來接。”

剛抱怨完，打開手機，就發現周可盈回了消息，說在小停車場，可以到門口來接她。

龍佳昱卻告訴她不用，周可盈猜到答案，“太好了，還是和他回萬柳吧，香山不歡迎你。”

小白目睹了她們鬥嘴，随即笑了，“别擔心，小周總應該是沒喝酒，可以自己開車回去的。”

聽了這話，龍佳昱有點驚訝，小白看起來比她們大不了幾歲，接觸下來，卻很像孩子堆裡唯一的大人。

反正打算在這裡坐坐等會兒樂辰言，她便于小白閑聊了幾句，又喝了兩杯。

可她透露了不少自己的信息，小白卻隻說自己已經32歲，在北京讀了大學，未來有去美國讀研究生的打算，最好能在當地找個工作，實在不行，回國也能升職。

而後就變成了他問她答，問美國留學的一切事宜。其實小白已經上網或從同事朋友手上獲取了不少信息，當然信息不嫌多，而且是個不熟的朋友間合适話題。

不會透露隐私，又可以扯很遠。

龍佳昱今晚簡直是越來越清醒，從未想過某天三裡屯的大半夜，會在卡座上當起留學顧問。

直到20分鐘後，樂辰言第二通電話打進來，這場留學咨詢才算告一段落。

後半夜的工體西路依舊熱鬧，隻是堆在各個酒吧門口的人數悄然減少。

職業讓樂辰言習慣低調，可為了快點接上人，這輛高調的車就這樣橫在了門口。即便三裡屯豪車雲集，還是引來了一些目光。尤其是在樂辰言焦急地張望，看時間已經過了她說的五分鐘，仍沒有在門口發現她的身影，開門下車的時候。

這些目光中沒有龍佳昱，倒是有剛出門的楠楠和石柯，他們正在路邊等網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