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照月等他們說完,笑着走到許行身邊,贊歎道:“你可真是能說會道,幾句就把鄭長老說急眼了。”
許行卻突然問她:“那你會相信我嗎?”
李照月愣了愣,随後笑道:“怎麼問這個問題,我當然是站在你這邊的呀。鄭海長老說話前言不搭後語,聽着都費勁,我又不是傻子,怎麼會相信他的話呢?”
可許行隻聽見她的前半句,嘴角微微揚起。
“阿月信我便好。”他笑道。
他的眼睛亮晶晶,像放在陽光下的棕色寶石,透亮又溫暖。李照月隻看了一眼,便感覺自己的呼吸都染上了暖意,連忙移開視線,輕輕嗯了一聲。
這次鄭海和于值的失蹤實在是古怪,竟是除了那段影像便再無線索。衆人隻能先按下此時,讨論着加強浮空島的防禦。
“今年是第五十個三年,民間傳說浮空島會在今年再度下陷,這……”鄭家的某位長老小聲道。
“真有人信那謠言?那我問你,這百年來,浮空島哪一次出現過異動?”岑凜道。
那長老确實舉不出具體的例子來,于是便閉了嘴。
“我知道各位都在為最近發生的怪事心焦,害怕當年的浩劫重臨人間,但請不要多想,這些事情必定有幕後黑手,敵在暗,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自亂陣腳。”風染道。
這番話很好地安撫了殿内衆人的情緒。
“接下來,被叫來問話的弟子先出去吧,我與各長老有要事相商。”風染對着謝逢點頭,溫聲道。
謝逢拿着流星劍,随被傳喚來的幾人出了殿門。
他們剛出來,殿門便砰的一聲關上了。
樓到夜剛才在殿内怕的不行,一出來便軟的癱在了地上,整個人完全沒有平時嚣張的樣子,渾身抽搐不止。
李照月最讨厭這種仗着自己家世胡作非為的人了,當即轉過頭,不願意看見他。
樓到夜躺在地上緩了一會兒,目光唰的射向許行,恨不得立即就把許行千刀萬剮,惡毒的很。
“行了,最近最好都本分些,下一個失蹤的說不定就是我們中的某一個。”謝逢瞟了樓到夜一眼,話裡帶着警告。
賀書予敷衍地點了幾下頭,打了個困意濃重的哈欠,眯着眼睛往前走,想馬上回金仙台休息。
誰料一個沒看見,踩到了地上樓到夜的手。
“什麼東西?”她大吃一驚,頓時睡意消了不少,見是樓到夜,眯起了眼睛:“是你啊。”
樓到夜捂着手,白了她一眼,虛弱道:“既然認出小爺我,最好立馬道歉……”
道歉二字還沒說出來,賀書予擡起腳,對着他的頭就是一下,樓到夜大驚,慌忙往旁邊滾,這才保住了自己的腦袋。
“你!”他氣得直起身來,剛想破口大罵,一陣掌風迎面而來。
啪!是清脆的巴掌聲。
所有人都愣了一瞬,随後是刺耳的爆笑。
樓到夜還想還手,賀書予居高臨下地盯着他,對着他的右臉又是一巴掌。
“你竟然敢打我!”樓到夜氣的臉上的肉都擠成一團,眼睛瞪得像銅鈴,樣子吓人的很。
“你知道我是誰嗎?樓家,蒼雲城的樓家,你……”
“我管你是誰。”賀書予掏了掏耳朵,略帶嫌棄地甩手,完全無視樓到夜面上的震驚和呆滞,嗤笑一聲。
“你!”他不服氣,掙紮着站起來,朝她撲過來。
賀書予啧了一聲,右手瞬間出劍,強力的劍氣直接把樓到夜整個人都掀翻了。
“廢物。”她冷笑一聲,收劍離去。
可憐樓到夜在地上痛的滾來滾去,狼狽極了。
李照月在旁邊圍觀了全程,第一次覺得賀書予的沒素質大快人心。
她和許行對視一眼,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那次跟在鄭海身後的幾人也在笑。
謝逢常年繃着一張臉,此時也有些忍不住。
樓到夜打不過賀書予,隻好挑軟柿子捏,恨恨地看李照月一眼,道:“你以為你是祝茗的徒弟就了不起嗎?你還不是和鄭海一樣,用自己的身份家世逼迫别人,其實沒有祝長老,你也隻是一個沒有父母的雜種而已。”
這話說的過分了,謝逢的臉登時就沉了下來,許行也不笑了。兩人都不約而同往李照月面前走,剛想出聲,卻見李照月沖着樓到夜笑了。
“我和鄭海不一樣,他用權勢逼迫别人,我是幫助别人,若是你說我逼迫的是你這樣的人,我很樂意。至于你說我沒有父母,我并不為此感覺到羞恥。”她眼神清亮,語氣柔和。
“我的父母生下了我,給我生命,讓我能夠有機會看看這世界,卻沒有機會陪我一起看世界,我很遺憾,而不是埋怨,因為我的師父對我很好,教會了我很多道理,給了我一個家。”
“至于你,我實在不明白,”她的語氣很認真,“為什麼父母俱在,言行舉止卻像一個沒人管的……”
思慮片刻,她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随即吐出兩個字:“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