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行剛想笑着答沒事,目光便掃到身後的謝逢臉上,見他神色不虞,心不在焉,眼珠一轉,虛弱道:“沒事,就是有些……”
後半句話他特意沒有說出來,留給李照月腦補。果然,她聽後着急的不得了,伸出手就要來扶他。
“阿月你也剛剛脫險,我這樣太麻煩你了。”他順從地握住李照月的手,使了巧勁站起來,輕聲道。
謝逢見他面色紅潤,周身氣息也無紊亂之象,尤其是望向他的眼神,帶着明顯的挑釁。
“我受師父點撥,略通些岐黃之術,可以為許師弟看看究竟是何病,竟連路都走不得。”謝逢冷哼一聲,撥開李照月,握住了許行的手腕。
果然,氣血通暢,毫無任何生病之兆。
“我竟不知道,師弟身體如此康健?”他冷笑。
李照月這才後知後覺,望向許行,見他笑容燦爛,面色紅潤,反應過來他又在騙人,當即把他的手一甩,氣憤道:“你怎麼老是騙人?!”
許行心滿意足地望着面色鐵青的謝逢,朝他挑釁地笑了一下,又在面對李照月時,換了一副面孔。
隻見他揉着剛被李照月甩開的手,慢條斯理地走近她,故意道:“剛才确實有些不太舒服,可能是在地上坐久了,氣血不通暢,我也不是故意要騙你的,阿月。”
說完往謝逢的方向看了一眼,道:“多謝謝師兄幫我把脈,看來我的感覺并不準,險些給你們添麻煩了。”
又對着李照月笑道:“興許是剛從那裡出來,有些不适應,現在感覺好多了,阿月别生我的氣。”
許行的臉實在太有欺騙性,又格外擅長僞裝情緒,被他這麼一說,李照月的表情迅速軟化下來,竟然還有些心疼起他。
“剛才是我沖動了,對不住。”她看到他額間的汗,下意識往腰間的方向伸手,想從挎包裡拿手帕,可她的挎包已經遺失了,于是右手尴尬地停留在那裡。
許行輕笑一聲,握住了她的指尖。
“阿月是想幫我擦汗嗎?”他直直地盯着李照月,勾起了唇角。不過還沒等李照月回答,一雙手便插進了他們之間,強行把李照月拉走。
“走吧,此地不宜久留。”謝逢把李照月往右邊一拉,連正眼都沒給許行一個,道。
許行笑而不答,李照月被謝逢擋住了,從他的視角看,隻能看到她低着頭,金色步搖流蘇垂到耳畔,顯得那塊皮膚更加白皙,同時,也讓許行看見了那點微紅。
他輕笑一聲,跟上那兩人的步伐,往前走去。
他們二人在暗中潛入樓家時,風染衆人也在明面上以幫助的名義進了樓家。
“此符名為引路符,挂在腰間,我們能知曉你們行蹤,同時可以交流,以防不時之需。”花上觀打開封印書,手在書頁兩側随意一畫,兩張符便出現了。
“多謝。”許行接過符,目光卻一直停留在封印書上。
“對這個感興趣嗎?”花上觀淡淡道。
許行點頭。
“這是洛雪池的鎮派之寶,封印書,彙集了世間所有玄妙的術法符咒,是神器。”風染笑着解釋道。
“花長老是封印書迄今為止開拓最多術法的使用者。”蘇字接話。
長老們交代完要做的事情,就和他們分開了,離開前特意叮囑他們要看好引路符,這東西能在必要條件下為他們提供幫助。
但是迄今為止,挂在腰間的引路符卻從未亮起,謝逢摘下引路符,晃了晃,還是沒反應。
“也許是長老們無暇顧及這邊?”李照月道。
“不,”謝逢突然攥緊了符咒,指尖陷入黃色的符紙中,面色難看到了極點,“我們和長老的聯系被切斷了,而能做到這種的人,整個浮空島除了那個人找不出另一個。”
“你是在說他嗎?”許行問。
“反正樓家肯定有問題,”謝逢扔掉引路符,拔出腰間的流星劍,指向天空。李照月望向那被扔在地上的引路符,察覺到了纏的氣息,猛地沖到許行身邊,扯下了他腰間的引路符。
“别戴了,上面被人施了纏。”她急聲道。
許行皺眉,看着她扔了符咒,又望向謝逢。
他似乎想強行破陣。
“風水術制定的迷陣是不能強行破除的。”許行走到謝逢身旁,低聲道。
“這裡同時存在纏和禁這兩種邪術,若不用劍氣破除,我們會被困死在這裡的。”謝逢冷聲道,手裡的動作仍然不停。
流星劍高嘯一聲,劍身如同流星墜入雲層,發出耀眼的光芒,劍氣向天空沖去,果然在某個高度停住了,撞上了透明的屏障。
謝逢面色一喜,但随後,身後的女子突然噴出一口血來。
流星劍瞬間落下,随之而來的是劍氣帶來的反噬。謝逢被震飛,嫣紅的血從嘴角流出,伴随着經脈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