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系列的動作充分表明了她對方嶼某方面的鄙夷,将他氣的滿面通紅。
“宋時雨你能不能不要那麼龌龊!”
宋時雨憋着笑,懶懶道:“我向來如此,不喜歡啊?”
方嶼咬牙切齒。
“不喜歡就忍着。”她冷笑一聲,威脅道,“你再拖後腿,我就能立馬不知道路。”
方嶼雖然氣得要死,但礙于宋時雨能帶自己出去,深吸幾口氣忍了下來。
那天這兩人在一字院遇險,再恢複意識時便出現在一個奇怪的地宮裡。這裡幾乎處處都被黑暗覆蓋,寂靜的可怕,仿佛一個巨大的孤島,他們怎麼都走不出去。
方嶼當即就宣布休戰,承諾不搞偷襲,兩人聯手,一起出去。
五月初五剛過,宋時雨還虛弱,和方嶼拼個你死我活肯定沒好處,于是也爽快地答應了。宋時雨會定位術,帶路的任務便落到了她頭上。
這一走就是好幾天。每到一個地方,定位術的方位都會變,走到最後,兩人都很疲倦。
方嶼也漸漸沒有了耐心。
如果今天還沒能找到出去的路,他就決定對宋時雨動手。等他吸收完宋時雨的力量,說不定就能出去了。
方嶼暗自盤算着,硬生生忍住了怒氣,哄着宋時雨帶路。方嶼是什麼人,宋時雨可太了解了。她早就做好了後手準備,故意帶着他四處繞圈。
手中的照明符快要燃盡了,宋時雨摸摸自己的袖子,正好摸到一張符紙。
“快續上,看不清了。”方嶼雙臂交叉抱着自己,抱怨道。
那張符紙,宋時雨記得,是自己變成燭妖時,不小心從謝逢那順過來的。
她捏着那張符咒,最終還是選擇塞回袖子裡。做完這一切,手上的燈火啪的一下滅了。
“你幹什麼啊,不是有符咒嗎?”
“哎呀哎呀,快點上啊,我都看不清路了。”
方嶼的抱怨聲在耳邊不斷響起,宋時雨在心裡朝他豎了個中指,猛然轉身,伸出雙手把走在前面的方嶼重重一推。
系在腰間的鈴铛發出清脆的聲響,伴随着巨大的回音,還有方嶼凄厲的喊聲。
這裡是一處深坑,一個時辰前,宋時雨便探查到了這裡的地形,經過一個小時的繞路,總算把方嶼帶到了這裡。
“宋時雨!”
方嶼發出驚天地泣鬼神的喊叫,像一隻斷了線的風筝,直直地往下墜落。
“哎,我在這呢,不用喊這麼大聲。”宋時雨臉上挂着得意的笑,掏了掏耳朵,大聲道。
方嶼還在試圖施法跑上來。她走到坑邊,聚起妖力,順着方嶼墜落的方向扔去。這股力量化作千斤重量,粘在方嶼身上,帶着他迅速下墜。
她選的這處坑深不見底,而且因為位置特殊,竟然能夠屏蔽靈力,也就是說,在坑裡,除非方嶼自己爬上來,否則……
宋時雨大笑幾聲,腳狠狠往前一踢,大塊大塊的沙石也随之墜落。想着方嶼摔到坑底血肉模糊的樣子,她心情好極了。
整理好自己身上的衣服,宋時雨哼起歌,往前走去,而就在這時,一道刺眼的劍光劃破了地宮的頂,緩緩裂開的裂縫中,突然掉下一個人來。
黃色道袍,烏發秀面。
是謝逢。
他閉着眼,就那麼朝宋時雨砸過來。
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宋時雨隻來得及往旁邊邁出一步,就被謝逢一梭子砸進了坑裡。
掉下去的時候,宋時雨絕望又無助。
身前的少年像一塊巨大的硬鐵,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這坑不算深,掉下來之後,宋時雨隻感覺自己的肋骨斷了,除此之外,并無其他不适。甚至她充當了謝逢的肉墊,這人毫發無傷。
“喲,偷雞不成蝕把米,您自己怎麼也下來了?”不遠處傳來方嶼陰陽怪氣的聲音。
他也傷得不輕,說話說一句喘一句。
宋時雨沉默。
“你說現在好了,誰都别想出去了,就在這等死吧。”方嶼道。
她感覺砸在自己身上的那具身體動了動,過了一會,身上一輕。謝逢似乎醒了,從她身上爬起來,皺眉望着躺在地上無法動彈的兩人。
“方嶼?還有你?”謝逢在看到她時語氣突然一變。
宋時雨心道要不是老娘,摔成肉餅的就是你了。
“是我,怎麼了?”她因為煩悶,語氣不是很好。
謝逢隻是略一看,就大緻明白發生了什麼,當下就為自己冒犯的态度有些後悔。
他輕咳一聲,有些尴尬地望着她:“剛才……”
“哎喲——”遠處方嶼的叫聲打斷了他們,謝逢往前一看,發現渾身是血的方嶼旁邊遊過一條蛇。
流星劍急速而來,在蛇下口之時将它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