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所有人都震驚了,裝死的棺材中竟蹦出了個活人。
夷無路甩着鞭子,從棺材中一躍而出,看似十分的帥氣,但竹昭昭心裡想的卻是:
我的天呐!臭道士竟然和四世達勒的屍體屍身共處一棺?!
他不會也熏臭了吧……?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努爾第巴壓着眉頭,咬牙切齒:“漏了的那條小魚,竟然在這兒……”
“亵渎四世佛金身,膽大包天,給我抓住他!”
除了看守竹昭昭三人的黑衣人沒動,其他的黑衣客全都翻着白眼,舉着劍往前沖了上去。
殿内的信衆們可不管你在鬧什麼,見兩方打起來了,紛紛四處亂竄,找地方躲起來了。
而竹昭昭趁着這段時間,早就在身後用妖法變出來根鋒利的竹條,将繩索磨斷了。
竹昭昭一把扯開繩子,将兩名黑衣人一腳踹飛,随後變幻出一隻小型竹籠将他們困了起來。
“阿錦!”竹昭昭慌忙跑到周唯錦身旁,拿掉堵住她嘴的布團,三下五除二地解開她身上的繩索,“阿錦你沒事吧?”
周唯錦噙着淚,撇着小嘴,委屈地看着竹昭昭搖搖頭。
竹昭昭則安撫性地揉了揉她的腦袋:“沒事了啊,沒事了。”
周唯錦哭了一會兒,從竹昭昭懷裡掙脫出來,将昏靠在木塌邊上的姬信扶了起來:
“信、信哥哥。”
竹昭昭幫她一起把姬信搬到榻上躺下,安慰她道:“沒事的,阿錦。姬大哥馬上就會醒的。”
努爾第巴雖然想搞垮圖丹大師,但姬大哥和她們畢竟都是人質,是他和圖丹大師做交易的籌碼,不會輕易傷姬大哥的性命的。
大殿前,夷無路一手甩着鞭子,将幾名黑衣人直接攔腰截斷,一邊掩護大殿的信衆,喊道:
“不想死還不快跑!”
努爾第巴趁着夷無路應接不暇,瞅準時機,捧着活佛血蓮來到了棺椁前,正想要将雪蓮融進四世達勒的屍身時,一道銳利的綠色穿過他的心髒,洇紅的血漬滲出。
竹昭昭輕快地跑上前,放下射出竹箭的手勢:“你個老東西,挺雞賊的啊?”
以為已經切斷努爾第巴妄想的竹昭昭,下一刻卻見到他忍着心髒的劇痛,爬到棺椁前,将雪蓮放了進去……
距離太遠,已經來不及了。
霎時,一道聖潔的白光從棺椁中乍現,直沖布拉伊宮宮頂。
聖潔靜谧的光芒撫平一切不安與躁動,所有人都停了下來,就連與夷無路拼血厮殺的黑衣人也是。
“失敗了嗎……?”竹昭昭愣在原地喃喃。四世達勒要現世了嗎?可圖丹大師怎麼辦?
圖丹嘉措臉上表情淡淡的,甚至有些輕松。好像,這正是他期待的結果。
下一刻,一道飄渺靈透的身影從裝着四世達勒屍身的棺椁中浮出來。
不是四世達勒,而是周唯錦的魂。
圖丹嘉措知道,他賭對了。
從一開始,他答應努爾第巴飼養活佛血蓮,就不僅僅是為了換出周唯錦和姬信,更是為了滋養雪蓮,支撐它将人族異魂排出體内。
加之,他的血能溫養雪蓮的佛性。
去人性,留佛性,雪蓮必能得道永生,不再枯萎。
事以密成,語以洩敗。因此,他才沒把真正的計劃告訴竹昭昭和夷無路。
但這一切能否成功,需要一個關鍵契機——雪頓節。
雪頓節的各種儀式,曬佛像,唱雍戲,過林卡,都是為了集中信衆的願力,在今夜子時才能達到一個佛緣深厚的頂峰,助雪蓮渡化。
所以方才他才一直和努爾第巴拖延時間周旋。
他的計劃很成功,即便竹昭昭和夷無路沒有救出姬信和周唯錦,它的雪蓮也不會死,因為他倆,隻是自己迷惑努爾第巴的一道屏障罷了。
但圖丹嘉措沒想到,夷無路竟然直接從棺材裡蹦出來了,打亂了努爾第巴的陣腳,讓竹昭昭瞅準時機解了姬信和周唯錦的困。
除此之外,努爾第巴得到活佛血蓮的第一件事不是吃了增強自己的佛法,而是為了讓四世達勒現世,也讓出乎圖丹嘉措意料。
這孩子……執念太深了。
隻可惜,他違背了因果。
圖丹嘉措作為四世達勒的轉世靈童,隻要他活着,四世達勒必然不可能現世。
同一個靈魂,怎能在同一時空出現呢?
空中那一道飄渺靈透的魂,像是感受到什麼似的,朝着偏殿直直穿過去,融進了周唯錦的身體。
周唯錦的不舒服地哼唧了一聲,眉心透出光來,整個人像是被柔光包圍,片刻後,她便倒下,壓在了姬信身上。
阿錦覓回了失魂,雪蓮得到了永生,好似一切都圓滿了,但有得必有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