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攻略值?它怎麼又出現了?80?
腦中的強光綻開,公子扶蘇的身影越來越近,他披着熟悉的狐裘披風,唐婳仿佛逐漸陷在他的懷抱中,她的鼻子離他的胸膛緊緊一拳之隔,鼻尖仿佛萦繞着若有似無的檀香,帶着那日茫茫大雪的清冷。
與此同時,唐婳腦中的華光逐漸消弭了她所有的回憶,她徹底閉上了雙眼。
公子扶蘇放慢了步子,就在兩個小丫鬟以為他要停下時,他隻是垂眸掃了一眼兩人懷中的唐婳,然後毫不猶豫地走向兩人。
一陣清風拂過臉頰,公子扶蘇穿過了唐婳擋着的地方,她睜眼,看到他将披風解開罩在她的身上,然後托起她的肉身。
毛茸茸的幾縷銀絲戳着唐婳的鼻子,癢癢的,她費了好大勁才忍住了一個噴嚏。
還坐在地上的花糕惴惴不安,她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直到眼前溫柔似水的眸子中射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寒光,她才發覺自己死拽着公子懷中少女的肩頸,她慌亂地松手,不自覺地将少女的臉推進公子懷中,又順手替少女理了理發絲。
公子扶蘇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微笑,旋即起身邁出室外。兩人與唐婳擦身而過,交纏的發絲擦過她的魂體,打斷了她對感知到的溫暖源頭的貪戀。
啊喂,你要抱我去哪!
唐婳緊跟着公子扶蘇繞過書架,筆直地經過那垂落的珠簾,繞過素色屏風,落下同色帷幔。公子扶蘇将她放倒在紅木床邊,替她掖好被子便轉身離去了。
待到這稍顯狹小的卧房中真的唯有她一人時,她不确定地回頭看,帷幔上簾影微動,公子扶蘇已經回到寶座上繼續批奏折了。
柔軟的枕頭,散發着好聞淡香的棉被,無一處不是久違的惬意,困倦襲來,唐婳跌跌撞撞走向紅木床,躺在肉身裡側,盯着頭頂紗帳上繡着的青線蓮花,她閉上了眼睛。
啊~舒服~如果是太陽曬過的味道那會更好......
此時,飄雪的殿外天寒地凍,然而,慈甯宮中溫暖如春。
盧玉蟬伺候完太後午歇,捧着手爐倚在廊下靜靜地看着落雪。石階上落了一層厚厚的雪,看上去如綿軟的白布,叫她不忍心踏足,雪地盡頭,殿檐外,探出一隻毛茸茸的帏帽,在茫茫大雪中看不真切。
遠遠地,帏帽下露出一雙晶亮的眼睛,盧玉蟬認得她,琴音樓的小丫頭霜兒,經常往慈甯宮和養心殿送新上的曲目。
盧玉蟬将霜兒招進殿中喝了一杯熱茶,霜兒似乎知道太後午歇的習慣,将一冊曲目交給她,湊到她跟前小聲說話。
“玉姐姐,天可真冷,我來時路上沒什麼人,路過養心殿,看到雲秀,啊不對,現在叫花糕的姐姐捧着一套寝衣匆匆進入殿内,你猜我看到什麼了?”
霜兒念着“花糕”的名字,咯咯笑着,然後慌亂地捂住嘴,眼中閃爍着興奮的光澤:“那一套寝衣裡面藏着豔紅的亵衣,那露出的一角我都看到了!”
盧玉蟬不置可否地微微一笑,轉頭注視着殿外的雪花。
公子扶蘇不近女色,這種子虛烏有的靡靡春事,她還是不要評價為好,就算此等事是真的,那也算後宮中驚天動地的一件大事,她都不敢想象得掀起多大的風浪。不過,有一件事她也奇怪,皇後近來有些過于安分,也不去養心殿了,而養心殿又裁撤了一批宮人,難道......
盧玉蟬想到了幾種可能,瑟縮着收回目光,霜兒不滿地嘟囔:“玉姐姐,你難道不感興趣嗎?那你可對太樂的信感興趣?”
霜兒自袖中掏出一封信,封面的字迹,盧玉蟬一下子便認出,出自李延年之手,她激動地抓住霜兒亂晃的手。
“玉姐姐,你的眼睛都亮了!”
霜兒取笑完盧玉蟬,心中的一絲不快也消散了,眼見盧玉蟬将那一封信珍重地藏到了袖中,她也就放心了。
霜兒沒座多久便離開了,盧玉蟬執意送她到門外,目送她的背影消失不見,盧玉蟬借着準備太後茶水一事,找到一處無人的地方,哆哆嗦嗦拆開李延年的信。
盧玉蟬一目十行,嘴角漸漸勾起,寒冷的雪落在眉眼間,激起她的淚意,怕出來時間太長,盧玉蟬抹了淚,收好信,匆匆回到殿内。
稍晚時分,盧玉蟬得閑時,她在房中将那一封信仔細讀了一遍,這才注意到其中一張紙似乎略微厚實,摸着也更粗粝,靠近燭火,她發現了裡面藏着的紙條。
讀完紙條,盧玉蟬将所有的信丢入火盆,她怔怔地望着火苗吞噬了紙張,盤算着信中之事。
她猜得沒錯,養心殿果然有貓膩,隻是要将這樁事假裝不經意間在太後與王瑕面前提及可不容易......
盧玉蟬想到了一個人,皇後也許久未到慈甯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