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的笑臉,吳秋露出無奈的表情,這學習成果确實不錯,隻是那鈴铛可不是什麼好東西,二爺是否知道她偷學了這種東西?
“行了。”岚靈拍拍吳秋的肩膀,“趕緊走吧,這樣捆着他讓别人看見了以為咱們拐賣人口呢。”
“好,車就停在不遠處,我從另一個入口進來的。”
“師父,千萬别生氣,等我哥和雨臣哥出院我請客,菜色随便點。”岚靈終究還是回了醫院,在最近的酒店下榻。
江子算被吳秋帶回杭州,吳二白開口要的人,也是,這人畢竟不能直接放了,怎麼處理本就是個問題,父親願意代勞最好不過了。
“我生什麼氣啊。”黑眼鏡抱着雙臂,“乖徒長本事了,能自己解決麻煩,我要是生氣還當什麼師父,啊?”
這明顯就是生氣了,岚靈沒辦法,隻得道:“好,沒生氣,那麼久沒見師父,本來就該請您吃飯,去不去?”
“當然去。”
一說到吃飯胖子就來勁了,“那行!小憂,我和天真現在可是窮光蛋,已經很久沒有好好吃過飯了,這一趟胖爺我不知道瘦了多少,可不能隻請黑爺一個。”
“啧,瞎子,二爺給你的傭金不低吧?怎麼還要在自己徒弟身上薅羊毛。”解雨臣表面吐槽黑瞎子,眼角的笑容卻沒有淡去。
黑瞎子抱臂靠在牆角,語氣随意地反駁道:“你也說小憂是我徒弟了,請師父吃飯不是應該的嗎?再說了我那麼窮,哪比得上花兒爺!”
坎肩這時已經慢慢挪到岚靈旁邊,低下頭對還坐着的她道:“小姐,我也想吃大餐。”
她眉眼具笑,“都有份!”
解雨臣出院當晚,岚靈遵守承諾定了一個大包間,确保九個人都能吃好。
說是出院,其實回到北京後還是要繼續休養。
人數夠多,你一言我一語桌上笑聲不斷,一時沒人注意到岚靈逐漸渙散的眼神。
劉喪看着她的方向對衆人道:“她喝醉了。”
吳邪看着面色如常的妹妹,倒沒有懷疑劉喪的判斷,畢竟人家的确耳朵好使,聽出什麼也很正常。
小姑娘顯然沒有注意到大家的眼神都落在她身上,還在與碟子裡的一顆魚丸作鬥争。
吳邪夾起一片裝飾性的香菜輕聲問道:“小憂,要吃這個嗎?”
吃什麼?岚靈還在想自己為什麼夾不住丸子,看了一眼吳邪筷子上的食物後乖巧地點頭。
好吧,是真的醉了,連最讨厭的香菜都要吃。
解雨臣挪走她面前的紅酒,換了一杯和他一樣的白開水。
“這才喝了幾口啊?小憂這酒量不太行呀。”胖子看着慢吞吞吃東西的岚靈調侃道。
她似乎聽見了自己的名字,也奇怪熱鬧的環境怎麼突然安靜下來了,于是擡起頭茫然地看着對面的胖子。
黑瞎子在她呆呆的眼神中失笑,“喝醉了也這麼乖。”
白昊天走到岚靈身邊,扶起她誘哄道:“小姐,我帶你去洗把臉,洗了臉就不暈了。”
岚靈分辨了一會她在說什麼,大概知道自己是喝醉了,于是跟着她一起去洗手間。
自來水涼涼的,從掌心流過很舒服,她掬了一把水,彎腰潑在臉上,大腦有了片刻清明。都說一醉解千愁,她怎麼就隻有難受。
這個樣子還是先别回去了,但是今天是小姐請客,提前離場回住處似乎不太好,于是吳二白牽起岚靈的手,建議道:“小姐,我們去露台吹吹風吧?”
岚靈擡起另一隻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還很燙,是該吹吹風,看着同樣臉紅的白昊天,想着女孩子果然是最可愛的,由于頭暈她沒有點頭,隻是彎起嘴角答道:“好呀。”
她們位于十六層,露台上可以望見下面的霓虹燈光以及車水馬龍,夜晚的城市似乎比白天更有活力。風不大,帶了些涼意,拂過臉頰很是舒服。岚靈恐高,不敢像白昊天一樣趴在欄杆上,隻是手肘撐在露台的桌子上托腮發呆。
“小姐,你還好嗎?”白昊天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了她旁邊。
想起對方應該還沒吃完飯,岚靈對她道:“挺好的,小白,你回去繼續吃飯吧,這裡挺舒服的,我過一會就回去。”
“那不行,你一個人……”白昊天話還沒說完,就看見張起靈走至她之前趴的欄杆處,一言不發,好吧,現在不是一個人了。
白昊天走後,岚靈望着張起靈的背影,腦海裡紛紛亂亂地浮起一些文字和畫面。
漫山遍野的藏海花、哭泣的雕像、青銅門前的回眸……那些見過或者想象出的畫面一幕幕閃過。他母親白瑪給他的隻有呼吸和心跳的三天陪伴終究讓他成為了人,他在不斷找回記憶的過程應該也迷茫和彷徨過,直至遇見吳邪和胖子,這樣平靜的生活或許是他從未想過的。
與他相比,她的經曆不值一提,可是爸爸媽媽和洛愔終究因她而死,這是她永遠跨不過去的坎。
不知道坐了多久,岚靈站起身,“小哥。”
沉默的青年側頭回望,一向淡漠的眼睛在燈光的映照下也有了幾分色彩,他身後的霓虹燈閃爍着,模糊了她的視線,她卻感受到對方心情似乎還不錯。
“好冷呀,我們回去吧。”
她似乎忘記了對面是悶油瓶,說完後等待着對方的回答或者反應,同意或者拒絕,總得有個答案。醉酒後的她有些執着,也沒了感受尴尬氛圍的能力,在她的目光注視下,十秒後,張起靈終于答道:“好。”
得到回答的岚靈這才心滿意足地邁步離開。
在酒店休整一晚,第二天鐵三角要回雨村,岚靈與解雨臣他們一起北上,先将她送到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