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樂芙眨了眨眼睛愣了一下,這是同意了?這麼爽快?
愣神的瞬間,謝北舟早已經帶着人走出了破廟,許樂芙趕忙跟上。
外頭是汪陽早已備下的馬車,許樂芙看着謝北舟頭也不回的上了馬車,她猶豫了一瞬,最後還是一同鑽進了馬車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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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行駛得很平穩,許樂芙靠在裡面不知不覺又睡了過去,再睜眼時,馬車已經停下。
外頭天已經大亮,她跟着謝北舟下了馬車。
看到馬車後頭的宅子,許樂芙小嘴微張,顯然很是詫異:“好氣派的宅子”。
不能怪她沒見過世面,許樂芙印象中的相府已經很是富貴氣派,她沒想到随便撿到個男人,他的府宅竟比相府還奢華,難不成他是皇親國戚?
許樂芙一臉小心翼翼:“冒昧的問一下,這位公子,你的身份是......”
謝北舟沒有應聲,隻是下巴朝着一處微微擡起。
許樂芙随着他的視線擡頭,看到了朱漆大門上懸着一塊金烏楠木制成的匾額。
匾額上頭赫然寫着四個大字,蒼勁有力,氣勢恢宏,看得出題字之人的功力,但許樂芙有一個問題。
——她不識字!
因着從小便被扔到莊子上自生自滅,她能好好長大已是不易,更别提能有人教她認字了。
許樂芙望着匾額,眉毛眼睛都快皺到一處了,她在心裡歎了口氣,但凡她上過學堂呢!
半晌後,她才讪讪地誇獎道:“哈哈,好字!”
管他是什麼身份,計較這麼多幹嘛,總之不會虧待了她這個救命恩人就是了。
隻不過看樣子,這人即便不是什麼大官也該是一方首富,這樣子的人家最是重規矩,許樂芙突然覺得她還是有點草率了,他既有如此條件,當真願意對她以身相許嗎?
謝北舟視線落到許樂芙身上,眼見她面上的神情變了又變,心頭對他的猜測愈發笃定。
他收回視線,轉身朝王府内走去,許樂芙連忙跟上。
攝政王府占地寬廣,謝北舟雖然受傷,但架不住他腿長,許樂芙跟在他身後一路小跑才勉強跟上。
“這人什麼情況,受了傷還能走這麼快?”許樂芙氣喘籲籲,氣不打一處來。
不知走了多久後,謝北舟終于沒有再繼續往前走,而是拐進了一間屋内,許樂芙剛欲擡腿跟上,就被屋外守着的兩名侍衛無情地攔下。
許樂芙忿忿道:“喂喂喂,不是說好了以身相許,你就這樣對你的救命恩人嗎?連個屋都不給進。”
鄭管家趕來的時候就隻聽到了這句驚世駭俗的話。
剛開始他還以為是自己年紀大,開始老眼昏花了,攝政王府内怎麼會出現一個陌生女子?
甫一聽到那聲似驚雷般在自己耳内炸開的話後,又覺得自己是出現了幻聽。
可定睛一看,眼前确實站着一位姑娘。
雖然這姑娘身上有點髒兮兮的,卻是生得嬌俏靈秀,一看就很招人喜歡。
這時汪陽從屋内走出,鄭管家連忙上前詢問:“這是什麼情況?”
汪陽:“勞煩鄭管家招待了。”
雖然汪陽語氣沒什麼波瀾,但顯然是王爺特意讓他出來交代的,鄭管家聯想到方才這姑娘說的話,頓時腦子裡閃過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
——原來如此,他家王爺終于開竅了!
鄭管家是看着謝北舟長大的,他眼看着同謝北舟這般年齡的男子,一個個的娶妻生子,可謝北舟如今二十又三,别說娶親了,連個通房都沒有。
再加上謝北舟攝政王的惡名在外,常有人私下編排他是身體有問題,心理極度扭曲,所以才會如此性情暴戾,動辄便要打殺他人。
傳出這般謠言,宮裡的太後都急的請了好幾撥太醫來為謝北舟診脈,可偏偏他自個兒卻絲毫不放在心上。
鄭管家笑着點了點頭,他就從不懷疑他家王爺身體有問題,王爺隻不過是眼光高了些,這不,這回終于領回來一個姑娘,馬上他家王爺就能狠狠打臉那些謠言了!
鄭管家一時笑眯了眼,心道這可是王府的大事,他一定會辦的妥妥帖帖的,于是忙不疊點頭,“我懂了,我會好好招待這位姑娘的。”
汪陽瞧着鄭管家的神情,心裡覺得有些怪怪的,但他又說不上來是哪裡奇怪,便也不再多想,轉身又進了屋内。
“這位姑娘,老奴是府裡的管家,你可以叫老奴鄭管家。”
許樂芙看着笑得一臉慈祥,鄭重介紹自己的鄭管家,心說終于碰上一個正常人了,她救的那個男人還有他的手下,一個個的臉都臭的要命,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自己欠了他們多少錢。
“鄭管家,我姓許,你可以喚我許姑娘。”
“許姑娘,王爺還有正事要忙,你不如先随老奴去換套衣裳。”
許樂芙瞧了瞧自己蹭了一身泥的衣裳,剛想答應下來,不巧肚子先響了起來。
咕噜咕噜的聲音在安靜的回廊上響起,許樂芙同鄭管家都聽得十分清晰。
她捂了捂扁扁的肚子,有些不好意思道:“衣裳是要換的,但我太餓了,能帶我先去吃點東西嗎?”
鄭管家想着反正王府内也沒有許樂芙能穿的衣裳,而且看樣子許姑娘也是餓極了,不如就先去吃點東西,于是他一口答應下來:“自然可以。”
好在這回離用飯的地方沒有很遠,不需要走很多路,鄭管家很快帶着許樂芙去了一個屋子,然後吩咐下人将一直為王爺備着的點心端了上來。
“許姑娘先吃些點心墊墊肚子,老奴已經讓人去燒熱食了,姑娘且先等等。”鄭管家道。
看着一碟碟精緻的點心被端正擺上桌子,許樂芙瞧着眼睛都快發直了,都是些她沒見過的點心。
她點了點頭,迅速捏起一塊點心便塞進了嘴裡,“不急,波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