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樂芙感覺自己就是一團面粉,不斷地被兩位婢子搓扁揉圓,也不知是洗了多久,待出水後,她低頭瞧了瞧自己的身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都感覺自己好似又白了些。
她忍不住地在心頭腹诽,大戶人家都是如此講究嗎?她真怕自己日後天天被這麼搓,皮都要被她們搓薄了。
青容重新走進屋内後,見許樂芙已經穿上了方才她選好的衣裳,她身着一襲鵝黃色長裙,垂眸伸開雙臂任由身邊的人擺弄,長長的眼睫灑下一片陰影,臉上還透着一抹被熱水蒸出來的粉嫩,看着愈發嬌豔動人。
待穿好衣裳後,許樂芙便被青容拉到了妝台前坐下,又開始替她梳妝打扮,青容的手藝很好,很快便替她挽了一個朝雲近香髻,又一一将首飾佩好。
感受到身上衣料軟軟的觸感和銅鏡中煥然一新的自己,許樂芙發覺自己好久都沒有這麼舒坦過了,連嘴角都止不住的上揚。
所有一切都收拾完後,外頭天色已漸漸暗了下來,許樂芙以為終于可以留在屋内歇息了,可青容卻将她領到了另一間屋内。
“姑娘,您便在這兒安心歇息吧,有什麼需要都可以喚我。”青容道。
許樂芙點點頭,也不忘道了聲謝:“好青容,今日麻煩你一整日了。”
青容:“姑娘不用客氣,姑娘好,我便好了。
許樂芙聽着覺得有些奇怪,為什麼她好青容就好了?不過她隻是疑惑了一瞬間就再沒多想了,權當人家是對主子的救命恩人客氣。
青容很快離開,許樂芙簡單環視了一下新屋子的陳設,發覺這間屋子比起她一開始待的那間,看上去愈發奢華低調,隻不過今日又折騰了一整日,她現在當真是累極了,現下也沒有心思好好欣賞新屋子。
她伸手捂住嘴巴打了個哈欠,又走到裡間将蠟燭吹熄,便來到床前一把掀開被子鑽了進去。
“終于可以安心睡覺了,我非要睡到明日太陽曬屁股不可...”許樂芙嘟囔道。
自從被關進柴房後,她已經好久沒睡過整覺,感受到被子内的溫暖,很快便沉沉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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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北舟今日回來後,隻是簡單地包紮了傷口,随後一整日都在書房悶頭處理遇刺和政務的事宜。
合上最後一封密信,已快到亥時,他疲憊地揉了揉眉心,喚來了汪陽。
汪陽以為王爺叫自己進來,是為了問遇刺一事的調查進展,他剛想開口禀報,卻聽謝北舟問道:“今日帶回府的那個女人呢?”
聽到意想不到的問話,汪陽不由得懵了一瞬,隻是他很快反應過來,回道:“鄭管家已安排妥當。”
謝北舟聞言也不再多說,随口吩咐:“嗯,沐浴。”
“是,屬下這就讓人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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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北舟推開自己的房門時,覺得有些不對勁。
今日屋内有些暗,裡間一片漆黑,隻剩外間還燃着一隻短燭。
汪陽跟在身後也有些詫異,“定是今日太遲了,裡間的蠟燭燃盡,屬下這就叫人重新點一根蠟燭。”
謝北舟:“不必了,你回去吧。”
總歸還是能看見路的,反正他也準備直接歇下。
“是。”汪陽點頭,伸手幫謝北舟關上了門,便轉身離開。
謝北舟借着淡淡的燭光走進裡間,伸手脫下了自己的外袍,随後坐到床沿上。
另一頭,本該在睡夢中的許樂芙緊張地捏着被角,她向來睡眠淺,所以方才一有人推門而入的時候她便醒了。
起初她以為是青容,可馬上她又聽到了脫衣服時摩挲的聲音,她的大腦立刻緊繃起來,直覺告訴她,有個男人進了她的屋内。
直到她清晰地聽見有人坐在了她的床邊,她當即彈起身,揮舞着雙臂大叫:“走開走開走開。”
謝北舟正欲躺下,卻突然聽到動靜,立馬伸手去擋,他聽出來是許樂芙的聲音,心中冷笑,才第一天便按捺不住,這卧底竟然如此沉不住氣。
他做好準備空手接白刃,不成想他一伸手便緊緊扣住了許樂芙的手。
沒有武器?
謝北舟遭遇過大大小小百來回刺殺,卻從沒有哪一個殺手敢赤手空拳就來挑戰他的,他不免有些驚訝。
許樂芙見到自己的手被對方扣住,連忙伸了另一隻手去打,結果毫無意外地又被對方扣住。
謝北舟這回有些遲疑了,這人看來不會武功,是誰給她的勇氣,膽敢同他以拳相搏的?
與謝北舟淡然的動作不同,許樂芙一邊害怕着一邊拼盡全力:“我和你拼了啊啊啊...”
雙手被對方緊緊鉗制,她幾乎沒有思考,猛地朝後仰去,然後豁出了全身力氣用頭撞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