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院膳廳中,鄭管家剛屏退幾個傳菜的小丫鬟,正準備伺候謝北舟用膳。
桌上飯菜已經擺齊,他正将銀箸遞向了王爺,一直守在門外的汪陽卻突然進門來報:“王爺,側妃身邊的貼身丫鬟求見。”
謝北舟手上接過鄭管家遞來的銀箸,淡淡道:“進。”
他話音剛落,就見門外飛快撲進來一個身影,隻聽噗通一聲,所有人朝着聲源看去,卻見青容一臉慌張地跪在了地上。
“王爺,側妃娘娘不見了。”
謝北舟剛準備用膳,手上動作一頓,沉聲道:“怎麼回事?”
“回王爺的話,側妃娘娘原是在長樂街的茶攤上等着奴婢去取東西,可等奴婢回來後,側妃娘娘人卻不見了,奴婢找了好些地方都沒找見,這才回府求王爺幫忙。”
謝北舟眉頭一皺,“這麼大一個人,還能走丢不成,多派些人去尋便是了。”
他說完朝着汪陽示意,“讓田七親自帶人去尋。”
田七人話不多,卻是極擅長追蹤術,由他帶人去尋,最是合适不過。
“是。”汪陽領命,轉身去吩咐一同候在外頭的田七。
青容見狀連忙朝着謝北舟行了個禮,道:“多謝王爺,奴婢也一同去尋,奴婢先行告退。”
鄭管家看着青容匆匆離去的背影,不免有些擔憂道:“側妃在京中不甚熟悉,若隻是迷路便罷了,總能找回來,可城裡那些人魚龍混雜,昨兒個還聽說了,好似最近總有一幫惡徒在城裡為非作歹,若是...”
他話還未說完,便聽“叮铛”一聲,鄭管家垂首去看,卻見謝北舟重重擱下銀箸,已經站起了身。
“王爺...”
鄭管家剛喚了一聲,謝北舟便已大步流星走出了膳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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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政王府門外,謝北舟剛一出現,便有小厮拉來兩匹快馬,謝北舟和汪陽翻身而上。
謝北舟沉聲問道:“方才那個婢女所說的茶攤你可認得?”
“長樂街的茶攤,屬下認得。”
“帶路。”
汪陽點了點頭,也不再廢話,當即駕馬領路。
攝政王府離長樂街不是很遠,兩人快馬加鞭不需要費多少時間就能趕到。
謝北舟坐在馬背上一路疾馳,終于看到不遠處有一處茶攤,卻隐約覺着有個坐在茶攤上的背影很像許樂芙。
“籲。”他拉緊了缰繩,胯.下的馬兒漸漸放慢了奔跑的速度。
直到馬兒徹底停下,謝北舟一個翻身下馬,大跨步走到了那個背影前。
許樂芙正在焦急地等着青容,卻突然看見謝北舟出現在自己面前,她眨了眨眼,有些驚訝道:“王爺,您怎麼在這兒呀?”
謝北舟攢眉,臉色不太好,“你的丫鬟怎麼說你人丢了?”
“啊?”許樂芙有些懵,随即馬上反應過來,“妾知道了,定是方才妾離開了一會兒,恰好青容回來找不到妾,誤以為妾不見了。”
謝北舟:......
他挑了挑眉,不冷不熱地嘲諷道:“果然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丫鬟,都是一樣的笨。”
許樂芙有些不服氣:“妾哪兒笨了,妾看青容這麼遲還沒來,就想到許是同她錯過了,妾還特意在原地等她呢,就怕妾當真迷路可就找不回去了。
還有,青容也不笨,她還知道馬上回府搬救兵,她隻不過是太關心妾,一時有些着急罷了。”
謝北舟看着一臉認真替自己和丫鬟辯解的許樂芙,轉身離開,甩下一句:“這條街就這麼長,兩人都碰不上,還說不笨。”
許樂芙一時語塞,竟想不出什麼話來反駁,隻能自個兒嘟囔道:“可能是我倆運氣都差了些吧。”
謝北舟翻身上馬,居高臨下地看着站在原地的許樂芙,道:“還不走,準備杵在這兒一晚上?”
許樂芙一愣,心道謝北舟這是準備要騎馬帶她回去嗎?
但她想了想,還是道:“妾想等等青容,不然她都不知道妾已經沒事了。”
謝北舟朝着身邊遞去一個眼神,汪陽便懂了他的示意,對着許樂芙恭敬道:“側妃娘娘請回吧,屬下去找青容姑娘。”
“哦。”
沒有了後顧之憂,許樂芙三兩步走到謝北舟身邊,有些好奇地瞅了他座下的馬兒一眼。
這馬兒與普通的馬不同,毛色竟是朱砂色的,看着便很是威風,“王爺的馬兒同王爺一樣,長得都真俊俏,就是這眼神...”
那馬兒斜着眼睛看她的樣子,和謝北舟用眼神睨她的樣子一模一樣。
嗯确認過眼神,謝北舟說的也沒錯,果然是有什麼樣的主人,就有什麼樣的馬兒。
許樂芙話音剛落下,那馬兒就朝着她打了個響鼻,熱熱的白汽直撲她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