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男生沒正形地笑,有人笑話周随野:“那不是正合你意,你都開始期待了吧。”
“滾遠點。”
最後定了狼人殺遊戲,薄夏不懂規則,原本不想參與,但這時周随野看見門口的人,叫了他的名字:“靳韫言,你可算來了,快來玩遊戲。”
薄夏指尖顫了顫,還是在别人的起哄下選擇了參與,她沒擡頭,但聞到了薄荷的香味。
周随野熱心地向不會玩的同學解釋了玩法:“遊戲分為狼人和好人兩個陣營,好人由四名平民和四名神職組成,狼人晚上見面刀人,好人晚上不見面白天投票放逐狼人,狼人全部出局則好人勝利,平民或神職全部出局則狼人勝利。”
他說完還自信地問;“簡單吧?”
溫心忍住想抽他的沖動,點頭:“如果數學題能有這麼簡單就好了。”
說完她做出打人的假動作,周随野認輸,又補充道:“好了好了,别打我,我們先模拟玩一把,待會兒不就明白了嗎?”
模拟的闆子是狼王守衛,周随野一直在解說,薄夏跟着他們一起玩遊戲,和溫心的活潑對比,她簡直像個人機。
溫心瘋狂提問——
“為什麼狼人也要跳預言家,可以不跳嗎?”
周随野:“可以。”
“女巫第一天晚上一定要救人嗎?”
周随野打趣:“可以,你把解藥留着過年。”
溫心:“……”
一陣打鬧後遊戲開始,夜間狼人睜眼見面時,薄夏擡眼看見了靳韫言,他溫和的眼神同她對上,她像是被燙了一樣。
法官讓狼人選擇殺害的對象時,薄夏仍舊沒反應過來,還是最後靳韫言指的刀。
那場遊戲薄夏一直在劃水,因為不太懂遊戲規則。
她劃得有些厲害,周随野火眼金睛,直直地用懷疑的眼神盯着她:“3号是狼吧,看起來有些緊張。”
薄夏并不喜歡玩狼,更不擅長撒謊,她很怕拖累隊友,因而聽了這話強行鎮定,纖細的指尖卻攥着裙擺。
坐在旁邊的人看了一眼她的手,等輪到靳韫言發言時,他眼底帶着幾分自信,淡然開口:“3她是我的銀水,暫時不盤狼人自刀的情況,我女巫帶隊,先把上匪票的7出了。”
她耳邊萦繞着他悅耳的嗓音,聽得耳廓發癢。
胸口的某個位置不安分地跳起來,像是有什麼在拼命地敲擊。這并不是多麼暧昧的遊戲,可規則卻将他們劃分在了同一個陣營,變成了共犯。
周随野有些懷疑靳韫言的女巫身份,但奈何其他好人對靳韫言深信不疑,在座不少都對狼人殺接觸不深,覺得一個狼人不敢輕易穿女巫身份。
他雖然高配卻攔不住别人被靳韫言愚弄,結束之後實在是無奈,眯着眼看靳韫言,半開玩笑地說:“靳韫言,你這麼擅長玩狼人殺,一定天天騙人吧。”
靳韫言也不惱,神色溫和地看向周随野,眼角那顆淚痣晃得有些妖孽:“那你這麼不擅長,一定天天被騙吧。”
“你……”
周随野壓根說不過靳韫言,氣個半死。
躺赢的薄夏心情有些愉悅,她雖然還是不太明白規則,但似乎明白了一些這類邏輯推理遊戲的魅力。
大家準備再玩一局,薄夏有些緊張,對于她來說這遊戲十分有趣,唯一的缺點是她不喜歡拿狼人牌。
拿到就要說謊。
似乎是怕什麼來什麼,當她掀開角色牌看到自己狼人的身份時心都涼了半截。夜裡狼隊打格式時,周随野給她做了手勢,讓她跳預言家指認靳韫言為狼。
薄夏看了一眼閉着眼睛的少年,有些為難地抿了抿唇,最後還是在周随野的眼神裡敗下陣來。
也隻能這樣了。
她對這遊戲一知半解,并不知道怎麼玩,但偏偏是因為她不會玩,大家更加辨别不出她的身份,加上靳韫言上局表現太出色,騙了很多人,這局無論他怎麼為自己辯解都沒有人相信。
因此薄夏這個新手玩家竟然帶着狼隊把靳韫言投了出去,周随野沒了這個強勁的對手将剩下的人玩得團團轉。
這遊戲玩着玩着容易紅溫,聽着周圍激烈的讨論聲,薄夏有些緊張地看向靳韫言。
他跟身邊的人比起來神情平淡,并不覺得被别人不相信有什麼大不了,隻是在察覺到薄夏的眼神之後,他對過來的那雙眼睛多了幾分類似于戲谑的情緒。
薄夏總覺得這眼神像是在指控她的恩将仇報。
第一把他冒着暴露身份的風險“保護”了她,第二把她竟然“不念舊情”,利用新手光環将他髒出了局。
“那個……”她到底還是不好意思,帶着些許歉意地看向靳韫言。
少年看她那副模樣,原本出于他的紳士風度該立即說些什麼,也不知道出于什麼心理半晌沒說話,任由她結結巴巴地醞釀着話語,連臉頰都憋得有些紅。
他眼尾輕輕挑着,五官出衆得有些人神共憤了些。
周随野過來摟住靳韫言的脖子:“怎麼樣,被菜鳥新手克制了吧?”
少年唇角微微勾起,那雙眼仿佛一片溫柔的潮,他語氣帶着點兒妥協——
“得,敗給她了。”
世界失去了聲音。
她的心口噗通噗通地響,這麼多年沉寂的地方,像是突然不會工作壞掉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