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梧桐。”
“沒聽說過啊!這裡沒有他存的東西,長啥樣?”
大哥問得是那個東西是什麼樣子,但南冬雪把張梧桐的照片翻出來給保安大哥看。
保安大哥靜靜看了好幾秒,面色凝重,不知道是不是要懷疑自己已經進入老年癡呆了。
“這人我怎麼沒見過?诶,是不是新聞上……”保安及時刹車,觀察南冬雪的表情。
“不是。”南冬雪收起手機,“就是長得像。沒有的話,那我先走了,再見。”
以前明明經常打招呼的人,現在竟然說不認識。熾連澤沒有騙她,那這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實在太過抽象,南冬雪想不出來,也顧不上去想。
林森和妙華第二次走進南冬雪的家門,入眼便是一個行李箱放在鞋櫃旁邊。客廳比上次空了許多,花瓶裡的殘花沒有了,紙巾盒、書本、筆筒等物都被收拾起來,桌子和沙發上蓋了一層白布。廚房台面上也空無一物。看起來是主人要搬家離開的房子。
“你這是不住這兒啦?”妙華問。
南冬雪從帶回來的購物袋裡拿出兩瓶水放在客人面前,“不好意思,師兄,華姐,現在家裡隻有這個。我打算離開這兒了。這是他買的房子,我不能白白住着。”
“那你打算去哪裡?要把房子怎麼辦?”林森問。
“我想去看海,應該會去一個海邊城市吧。我又找不到他,房子先留着,要是他還要就還給他,要是他不要了,就賣了錢捐了,你們覺得怎麼樣?”
“你好好找了嗎?師妹,就憑你的性子,我不信你找了。你怎麼找的?你和我們說說。”林森看起來不高興。
妙華可不喜歡丈夫這副态度對人,連忙插話說,“我前不久剛好去你老家那邊的學校學習,打聽了一下,你在校期間,有一個學生叫張桐,外号叫梧桐,我來不及去仔細找,你看要不要等我倆請個假一起陪你去問問?先别走了呗,你去了外地無親無故的,這邊還有我們倆照顧照顧你。”
“說句不好聽的,萬一他是被奸人所害,現在屍體不知道在哪藏着,等着你伸冤,那麼一個大活人沒有音信了,你作為他的……愛人,說不找就不找了?”林森還是沒法拿捏這兩人的關系。好好的一個師妹,被那個混蛋害得這麼痛苦,林森真是有氣不打一處來。
“話雖糙,理是對的。”妙華拍了丈夫一下,用眼神訓他說話難聽。
“不用了。”南冬雪無奈。要是想不出來無法拒絕的理由,這兩位不會罷休。“他用的是假名字,我對他的身份一無所知,報警也無從報起,找也隻會找到真正的張梧桐那裡去。”
“真是奇怪。給警察解釋清楚也沒用嗎?明明是兩個人,他們查一查監控就知道了吧?”妙華試探道,“真的不試試?”
“對啊,現在大街小巷都是監控,肯定能找到他最後失蹤的地方。”林森附和。
南冬雪看着兩人,為難的咬着唇,決定把真相說出來。
“我今天,就在去超市回來的路上,看到他了。”
“什麼?”妙華雙手拍在桌子上,震倒了兩瓶未開封的礦泉水瓶。林森也驚訝得張開了嘴巴,一時消化不了這情況變化。
“我看見他和一個女的在接吻。然後我問他,還要不要我,他叫我把他忘了。”
“這是真的嗎?”林森一半難以接受,一半懷疑南冬雪說謊。
南冬雪把通話記錄給他們看。見兩人盡管難以置信,但接受了這個結果,話題又轉移到南冬雪何去何從上來。
“他出軌是他不對,他還趕你從這房子裡離開嗎?”林森憤憤不平。“師妹,咱不能這麼善良。”
“怪不得你剛剛說這房子他還要,他不要的,原來你已經找到他了。那也就是說你們還沒商量财産怎麼處理,對吧?”
“我原本什麼都沒有,現在也什麼都沒有,照樣能好好活着。他說讓我在這裡住着,但我不想要他的任何東西。”南冬雪低頭抿着唇。幹幹淨淨的離開,是她保存尊嚴的方式,也是與張梧桐徹底決斷的證明。
離開的最後一步是辭職,南冬雪沒想到在老闆這裡也要費一番口舌。
“給你加兩千塊錢工資。”
“穎姐,我不是為了漲工資。我得搬去另一個城市,所以必須辭職。”
“為什麼非得搬去另一個城市?為什麼?”
南冬雪靈機一動,“老公要在那邊待上三五年,我過去陪在他身邊比較好。”
老闆看似松了一口氣,卻不打算放人,苦口婆心勸着,“南南,你得為自己考慮,去了别的地方你有這麼好的工作條件嗎?能拿這麼高工資嗎?要是需要休息,給你兩個月帶薪年假,出去走一走,散散心。工作上,要不要嘗試一下口譯?總要進步的嘛,掙得也多。”
南冬雪實在想不到該怎麼說才能讓老闆同意她辭職。短暫的時間無法考慮充分,她脫口而出,“其實是我最近心情不好,想換個地方重新開始。”
老闆從抽屜裡拿出一張卡片,送到南冬雪面前,“這是一張心理醫生的免費咨詢卡,一定要去用掉,别浪費了。”
“啊……這……”防守實在是密不透風,無從下手。
“哪裡不能重新開始?你别給自己找借口。留在這兒,有姐姐我罩着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老闆又從抽屜抽出另一張卡片,摔了過來,“離婚律師,需要嗎?”
南冬雪沒反應過來,純粹的吃了一驚。
老闆那一雙鷹眼瞧了瞧南冬雪,扭頭去端咖啡喝,實際上是為了躲避南冬雪的眼神讨伐。她接下來要說的話,相當的不讨人喜歡。
“我看見你老公出軌了,南南,回家證實一下吧,記得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找我。我說,任何需要,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