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皚皚,峭壁高聳,鐘靈毓秀得驚人。
和尋常的女郎不同,她沒有穿帕腹。
不,不是沒有穿。
秦邵宗看到了她中衣下隐隐露出來的一個煙紫色小角。
在他發出那聲語氣上揚的疑惑時,黛黎怔了下,最初沒明白是哪裡出問題擾亂了她的計劃,直到秦邵宗将她翻過去。
本就松散的直裾深衣和中衣被男人更拉開了些,墨發如水淌在女郎潔白的背上,绮态婵娟,自生風流。
秦邵宗撥開她柔順的長發,入目是一件樣式有些奇特的小衣。
現今女郎的帕腹後方都有綁帶,以一道或兩道繩結固定在後背和後腰。但這件帕腹并無綁帶,它流暢地貼合在女人的後背上,宛若一段未剪裁過的衣料,不過仔細看能瞧見這小衣中段内藏玄機。
黛黎趴于榻上,清晰地感受着那隻大掌的移動,從肌膚相貼到被内衣隔開,緊接着是“啪”的一聲微響。
她的内衣扣開了。
那時在西苑換衣裳,黛黎曾想過要不要從内到外全部換幹淨,後來到底沒那麼幹。
一來是内衣不像裙子和深衣,不顯山不露水的,哪會有人看見;二來是她不習慣、也不想穿别人穿過的貼身内衣。
結果計劃趕不上變化,沒想到對方竟搜府尋她,更沒想到自己沒能躲過去。
現代内衣排扣以鐵制,鐵随便用,廢鐵隻值一兩塊錢一斤。但在冷兵器時代裡,鐵器等同兵器,是颠覆政權最不可或缺的力量。拿冶鐵技術有大飛躍的漢朝來說,鐵器依舊金貴得很,尋常百姓家有鐵犁和鐵鋤等農具,卻不見得會有鐵鍋。
而現在,這值錢玩意兒出現在了一個女人的貼身小衣裡。
黛黎記得排扣和她的内衣同色,外表應該看不出是鐵,她祈禱他認不出來。
“鐵做的?“秦邵宗上手按了按。
黛黎:“……”
“夫人何處買的帕腹?”他問。
黛黎抱胸翻了個身,慢吞吞道:“在一個西域來的商人處,那行商說這小衣特别,還拍着胸口說唯有他那處有得賣,定不會和旁的女郎撞款,我聽着新奇,便買了一件。”
說着,她又去勾他脖子,“尊駕莫要理會那些了,現今及時行樂才是正事,妾無比希望明日能早些見到犬子。”
秦邵宗沒阻止她翻身,也像是瞬間忘了那個鑲了鐵的排扣,他順着她的力道俯首,“安心,隻要令郎在府中,哪怕他被藏在主人家的私庫裡,我都能将人帶回。”
“我自是相信尊駕能力的。”黛黎柔聲道,兩人不再臉對着臉,她終于可以不再收斂臉上的異色。
熟悉的滾燙氣流再次襲來,從頸側往下,黛黎心裡默數着時間的同時,手也向下探。她的指尖先碰到了他的腰,男人黑袍未除,而哪怕隔着外袍等物,她依舊能感覺到衣袍之下的肌理結實精壯,帶着勃發的熱度。
黛黎頓了頓,而後去解他的鞶帶。
這個時代的鞶帶和現代的腰帶挺相似,有帶鈎有圓環。而在他的鞶帶将将解開時,黛黎見差不多了,于是狠狠轉了下左腳腕。
“尊駕,妾不大舒服,好像是……癸水要來了。”黛黎的手重新抵回他胸膛上,将人往外推。
秦邵宗的臉刷地黑了,他目露懷疑地打量身下女人,卻見她咬着紅唇,面色蒼白,額上似隐隐還有冷汗。
表情可以僞裝,但身體給出的反應沒辦法騙人。
黛黎帶着忍痛的神情怯生生地問:“您明日還會派人幫妾尋子嗎?”
榻上女人除了胸前一件歪斜的小衣,上身幾近衣裳褪盡,她枕在如瀑的青絲上,帶着旖旎粉調的雪膚有零星的紅痕,仿佛是熟透的蜜桃沁出了水色。
秦邵宗太陽穴跳了跳,扣着她腰的手臂青筋畢現,像在極力忍耐着什麼,他深吸一口氣又重重吐出,最終直起身扣好自己被解了大半的鞶帶,“我言出必行。”
留下這句,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間萦繞着幽香的廂房。
直至那道高大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黛黎才聽見了心頭大石落下的聲音。
她成功了!
果然,古時的男人皆認為癸水是不潔之物,對此多有避忌,所以才出現了古時經期女性不得出入寺廟、不得碰祭品等事情。
和她想的一樣,這種位高權重的強勢男人非常傲氣。哪怕他再急色,也不屑于去驗她癸水的真假。
她用癸水避他幾日,同時借他的手将這座府邸再搜一遍,随後尋個機會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