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是解決了一項心頭大事,尤裡斯心下剛放松,扭過頭想去找栾绮,沒有看到人的蹤影,沒準是乘着電梯上去了。他沒多想,帶着成員離開,回到一層。
-
栾绮正準備離開精神力研究所,她順勢想了一下日程安排,晚上大概有個禁區星F區軍事會議,但其實隻要不是蟲族突然有什麼動靜,這個會議大概率隻會短暫地進行幾分鐘。
她漫不經心地思索着下午是去機甲部,還是去體能訓練的時候,蓦然間聽到背後之人腳步沉重,就連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栾绮步子一頓,蔺序然拖着不适的身體,未察覺到她的動作,措不及防地撞上了她的後背。他恍若洩力一般,整個人傾身靠在她的肩膀上,因沒設防,微咬着唇,下颚不慎磕到她的肩頭,喉間發出低沉的悶哼聲。
栾绮偏過頭。
他的整張臉從後面埋在她的脖頸處,分明隔着幾層布料,但他溫熱的氣息像是噴灑在她的肌膚上,柔軟的黑發随着他呼吸的起伏,有一搭沒一搭地碰着她的耳朵。
栾绮伸出兩根手指,将他的腦袋往旁邊推了推,然後發聲問:“長官?”
回應她的隻有沉沉的氣息。
少頃,蔺序然這才撐起身子,唇間彌漫的血腥味讓他的意識清醒了一點,他擡起微顫的眼睫,去看栾绮。對方身後的長發被他折騰得有點亂,她隻是擡手稍微整理了一下,轉過身去回視他的眼眸。
栾绮好整以暇地挑眉。
他的肌膚透着點紅,紅意一點點順着脖頸蔓延進嚴密包裹着的黑色軍裝内。
很熟悉的情況,他又陷入了精神力不适症内。
“你很需要幫助。”
蔺序然緩慢地顫了下睫,銀灰色的眼眸因為身體狀況,似乎蒙上了一層霧氣,緩和了他眉眼間的淩厲。
“我不需要。”
栾绮看了一眼他發抖的手和搖搖欲墜的身體。
明明全身無力,卻強行站直。
“好吧,”栾绮拉長語調,慢吞吞地抱歉說,“看樣子,長官也不像是在嘴硬,那的确是我說錯了。”
她說得很平和,但說話的内容分明是在取笑他。
“……”
“對了。”栾绮從身後取出一瓶半個巴掌大的噴劑,這一小瓶噴劑能夠快速愈合小傷口。她的身上總帶着一些便捷式藥物和武器,以備不時之需。
她将東西遞到他面前,伸手虛指了下唇,揚眉說道:“噴一下吧長官,你這症狀要等好一會才會消。前面人來人往,指不定會有誰從這邊路過。你也不想看到有人見到你這幅——”
她斟酌了一下:“糟糕的模樣吧。”
的确挺槽糕的。他唇上的傷口沒有破在清白的位置上,不太清白的唇傷,再配着他此時泛紅的肌膚和霧蒙蒙的眼,一看就讓人想入非非。
“……”蔺序然呼吸仍舊在發沉,他想要回絕,但不遠處傳來的幾道腳步聲逐漸清晰。
他莫名地頓了下,準備擡手去拿,但手臂無力,渾身的力氣隻能夠勉強讓他站着,而不能讓他去從她手中接過噴劑。
偏偏,栾绮還用那種似笑非笑的神情看他。
蔺序然避開,垂睫:“……幫我,栾绮。”
栾绮擺出渾然不覺的模樣:“幫什麼。是幫你噴噴劑,還是……你的精神力不适症狀?”
他的嗓音啞得厲害,遲緩了許久,這才說:“噴劑。”
“哦,噴劑。”
栾绮渾不在意地說:“請人幫忙,就這點态度嗎,長官?”
蔺序然:“……”
他繼續垂眼,沉聲好幾秒,才放緩了語氣,輕聲說:“我需要它。幫幫我,栾绮。”
栾绮的表情沒什麼變化。他比她高出了大半個頭,可她還是伸手掐過他的臉,迫使他低下頭來。
蔺序然原本就沒什麼力氣,被她這麼一帶,整個人都快貼上了她。
他的心髒重重地一跳,随後,噴劑微涼的霧氣彌散在了他的唇上,與之的,還有她一觸即分的溫涼的指尖。
栾绮松開手,收回噴劑,不緊不慢地呵笑了聲,帶着她慣有的挑釁口吻:“長官,你的唇可沒有你的嘴這麼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