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宮門次第洞開,祥雲托舉的磁懸浮宮轎異常奢華,緩慢且平穩地行駛在皇宮軌道之上。
“真熱鬧啊。”賈元春鳳儀天下,穿着近乎完美的宮廷重工禮服,坐在鳳辇之上,看着通訊短傳來的賈府盛況。
為了應景,皇宮的高牆上也挂起了大紅“喜喜”字。
鳳辇緩緩地壓過長長的宮道,兩旁的宮牆上長年全息投影着戲曲片段。
賈貴妃問道:“今天播放的是什麼?”
宮女輕聲回答:“娘娘,今兒放的是《長生殿》,是您最愛的那一幕。”
賈元春點點頭:“确實是我最愛的。”
*
鳳藻宮的寝殿[栖凰]中安靜地坐着身穿大紅喜服的新娘。
就像每一個等待被臨幸的妃子,她安靜地坐在那裡,靜靜等待屬于她的命運。
貴妃的祝福早早就送過來了,沒有一個字,全息投影循環播放曆代宮妃的操守評判表。
當然,還有懲罰措施。
比如,違背皇家指令者,杖三十;
比如,擅自離宮者,杖五十;
再比如,思春者--杖斃。
呵,明明已經發展到星際時代,依然固執地使用祖藍星封。建祖制,懲罰也是用“杖”。
直接用激光槍爆頭不是來得更直接?
不,有可能上位者隻是享受“杖”這個古老的懲罰機制帶來的肉。體痛楚,進而得到無上快。感。
真是一群散發着惡臭的蛆。
新娘頭上蓋着大紅的喜帕,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背脊挺得筆直,沒有一絲情緒的外洩。
朱紅的宮門被推開了。
來人的腳步很輕,呼吸也很輕,仿佛一縷幽魂。
四下靜谧,安靜到可以聽見彼此的心跳聲。
咚咚咚,咚咚咚……
一雙冰冷的手,抹上喜帕下新娘的嘴唇,紅色的口脂染上了蒼白的皮膚。
體溫瞬間又被抽離。
那人抽回了自己的手。
随即聽見啧啧的品嘗聲。
身上的神經元麻痹劑瞬間解除,被禁锢了長達半個月的身體第一次恢複自己的控制權。
薛寶钗倏地站起來,一把扯掉自己的大紅色蓋頭。
刺眼的燭光中映入眼簾,是一身黑色露肩晚禮服的林黛玉,正好整以暇,坐在桌前。
目光對視,隻見她将染上她紅色唇脂的指尖磋磨着自己的下唇。
“香、甜、好吃,還好看。”
林黛玉笑,笑起來春臨大地、萬物複蘇,就像祖藍星古老的唱詩班吟誦的: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薛寶钗張張嘴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長達半個月的神經元麻痹和精神折磨,讓她短暫地失去了與人溝通的能力。
千言萬語,堵在嗓子眼。
眼睛驟然見到光亮,被大紅的喜字刺痛,但是一眨不眨,舍不得從她身上移開寸許。
林黛玉緩緩站起來,她穿一身黑色晚禮服。
雖然同樣是黑色,黑色也分不同的種類。
林黛玉選擇的黑,是光彩奪目的黑,在機械蠟燭的燭光中折射出斑斓的七彩光暈。
披肩落下,露出少女白皙的肩胛骨,消瘦、但是白得刺目。
林黛玉漂亮的丹鳳眼斜斜地看着盛裝的新娘,她伸出手,捏住薛寶钗的下巴。
碳基人類真的是很沒有出息的一個物種,喜帕覆面時候也是這樣一雙手,薛寶钗隻覺得這雙手冰冷、殘酷、不帶一絲溫情。
現在還是這樣一雙手,甚至更用力,不帶一絲憐香惜玉。
但是薛寶钗覺得溫暖、祥和,如春風拂面。
林黛玉勾着嘴角,用手擦過薛寶钗已經被擦淨口脂的嘴唇,輕輕描摹。
用氣音,從喉頭發出一聲婉轉的“嗯?”
似是詢問,又似乎是挑釁。
薛寶钗本能想要靠近她,臉頰蹭上林黛玉冰冷的手指。
“啪!”巨大的物理碰撞力扇在新娘美輪美奂的臉上,片刻就浮出了一個殘忍的五指印。
薛寶钗臉上火辣辣地疼,心髒也極速收縮,如萬千針刺,千刀萬剮般地疼痛。
她微微側頭,直到此時,再也不敢與她對視。
然,本能驅使,她隻能盯着她的雙腿看。
她的腿,也是全星際最美的。
然後就看到這雙美腿的主人欺身上來,再次用那雙冰冷的手掰過她的臉。
然後,她給了她一個讓人窒息的、足夠榨幹她肺部殘留空氣的吻。
直到兩個人都氣喘籲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