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賢有些意外,倒是個聰明的,索性也不兜圈子了,挑眉問道:“你們代老闆最近有什麼新鮮花樣嗎?宴會辦得這麼漂亮。”
“周年慶是慣例,每年都有新鮮的,不知道賢爺指得是哪方面?”明珠遞了酒又接了話,是帶了不少鈎子。
“還能是什麼?當然是和你一樣漂亮的。”尚賢不想當好人時的樣子真是手到擒來。
明珠細長的眉跟着笑了一下,彎彎的,很漂亮。
“賢爺,您看。”她朝台上示意。
全場的燈都關了,隻有一束聚光燈從頂上打下來,中央升降台上緩緩落下來一個人。
黑色镂空花紋上沾着絲絲縷縷白飄帶,再往上,巴掌大小臉上挂着半張若隐若現的面具,一身緊身褲襯得雙腿筆直修長,弧形飽滿。
降落時在空中轉圈,尚賢仔細看了一眼,沒有任何安保措施,全憑那人手上撐着的一股勁,夠大膽的,對舞蹈功底也有一定要求。
大片肌膚裸露,镂空的後背設計在鎂光燈照射下更加白皙透亮,不自覺催着人浮想聯翩。
那一抹豔麗朝他這邊看過來,卻又不是在看他。
尚賢盯着看,沒松開眼。
“怎麼樣賢爺?這個說不定老闆就是專門給您留着的。”叫明珠的女人意味深長,嘴角含笑。
尚賢看着人一步步落在台上,音樂換了調子,動作也跟着節拍律動出來。
光線極其魅惑,把人的眉眼也渲染上了媚意。他目光看的還是那張引人探究的臉,代江冉此地無垠的把戲玩得是不錯。
尚賢不是沒見過妖豔的,眼前這個又純又欲。動作勾人,做出來時卻并沒完全放開,一副活脫脫的勾引相,少了欲拒還迎的做作感。
纖長脖子上纏了幾道紅絲,一紅一白愈加分明。絲帶之下還有一條細線,尚賢一眼就看出來那是什麼。
挂玉的紅繩——
真是想不到,他還會這個。
墨小雨。
站在賢爺的視角上,這個人身上好像有一種吸附力。無論你把他放在什麼樣的環境中,他都可以做的很好,配合在那環境裡生長。
“去玩吧。”尚賢攆人的同時塞了一把紅鈔給身邊人。
明珠收了,遠遠朝台上望着,目光并不算是很冷。
尚賢看明珠漸漸遠去的背影,這個女人是有點特别在身上的。回想起那雙眸子,清清淡淡的,不說話的時候就更少了些胭脂俗氣。
很快他就收起想法,這不是他該在意的。
代江冉不請他,就是有貓膩。
尚賢此時再去看台上妩媚妖娆的人時,多了一抹厲色。代江冉面上跟他再交好,原先也是受老爺子的恩惠。
賢爺潦草看完了這一場掃興的表演,提前去了後場。
化妝間裡一片空寂,墨小雨壓軸,代江冉把他放在了最後一個上場。
進了化妝間他就被抵在了門上,那人随手關了把燈關了,瞬間視野陷入一片盲區。他還沒來得及看清是誰,下一秒就被吻住。裸露在外面的手臂被人抓住,跳舞熱出來的汗水沁濕了另一層皮膚。
跳完就已經很累了,力量懸殊差下他讨不到便宜,連反抗都變成了徒勞。任由着身上那頭野獸瘋狂啃噬,将齒痕陷入他泛着薄薄一層熱氣的□□。
尚賢動作幹脆狠厲直接将人拽進裡面的更衣室,很小一塊地方,接着先前未完的事繼續。
窄小的地方連空氣都稀薄,墨小雨喘不過氣就要溺死在這一方窄寸之地。
熱出來的汗變成冬日裡臨頭澆灌的雨水,冰冷至極。手心的指甲嵌在肉裡,紅白分明。鏡子上的手被死命禁锢,動彈不得。一圈紅痕在頃刻間攀上手腕,靜靜忍受這場羞辱鬧劇。
自從來到這裡,墨小雨每一刻都在提心吊膽。代大哥雖護着他,但總歸不是站在他的立場上考慮問題。對于代大哥而言,那些不過是舉手之勞,一點施舍出去的可憐而已。
他到這裡是尚老爺子的意思,說是來這裡打兩天工,期間所有的盈利全部交給李淩嶽。他願意配合,也不過是想早點結束這種被迫贖罪的日子。
可……
他又犯了什麼錯?
明明錯的是他們,怪隻怪自己身體裡流着墨家的血。不是什麼高貴的皇族血脈,卻落得了一身的霍亂。
眼前這個人,他完全分辨不出來。
會是誰呢?
李淩嶽嗎?
剛才在台上就看見他了,所以一下場就趕緊回了後台。躲是躲不掉的,該來的,遲早都會來。
又或者是他不認識的什麼人?
總歸,都是來要他命的人。
這麼想着,墨小雨在黑暗裡閉上眼,靜靜享受窒息感來臨之前的一絲平靜。
算了,認吧。
若是自己就這麼被折磨死了,鐘雪薇會不會罵他沒出息。
他露出一絲苦笑,腦子裡就隻有這一個顧慮。
幸好關了燈,這樣落下的淚就沒人看見,也就不用再接受一波嘲笑與謾罵。
崩潰閉上眼,臉上的汗混着淚一起往下流,沒掉落在地面。懸崖太高,山澗也接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