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
系統,這不是你沒有提前告訴我才導緻的劇情點沒有全部完成嗎?
怎麼這個任務還這麼嚴苛啊?
也月仔細地左看右看了一眼,許憶似乎正在脫褲子,主角受的警惕性極其高,身體和牆之間隻剩下一道縫。
這麼窄!
也就一厘米的距離,
難道是要他變成紙片人擠進去嗎?
這不合理!
他正在和系統控訴着。
卻見主角受突然轉過身,他下意識看過去,上半身隻有一件較大的衣服披着,其餘的一片都是白茫茫。
“叮,檢測到任務成功!”
還好,還好,系統的判定條件不算太嚴格。
也月頓時松了一口氣,同時下意識瞥了主角受那裡一眼,立即收回去,暗自懊悔自己真是改改吧這個臭毛病。
顯然許憶是要放衣服的,正好也月在衣服的旁邊,他屏住呼吸,看着許憶把褲子仔細地疊好放在架子上,轉過去,繼續開始洗澡。
不過似乎不是他想象的那樣,主角受隻是簡簡單單地洗了個澡。
也月為自己剛才的肮髒的思想對主角受感到萬分的抱歉,同時水聲嘩啦嘩啦地擊打着浴室的地面,許憶很認真地在洗着澡。
說實話,一個和他同樣性别的男生洗澡,也月的心裡真是毫無波動,同時還有點無聊,但他又不能主動開門,隻能等主角受開門,沒辦法,隻好低着頭,開始數地磚。
等着等着,
也月是真的沒想到主角受這麼愛幹淨啊!
他平時最多也就洗半個小時的澡,撐死了!
這邊主角受的皮都泡皺了,還在洗,已經明顯不對了好吧。
這都58分鐘了,還是系統給他計的時!
主角受明顯還沒洗完澡!
哎!
哎!
這是怎麼了?
主角受是小美人魚嗎?
自己的隐身隻有一個小時哎!是想要他當場現原形給主角受看嗎?
時間的限制讓也月不由地有些焦躁起來。
他這時也不再低着頭盯着地闆發呆了,不由地把視線投在少年的身上,這時主角受突然停住動作:“是誰?”
也月的心重重一跳,尴尬和恐怖把他的腦髓全都吸走了,隻剩下了空空的如同栗子般的殼,定在原處。
他也不敢再動作。
許憶的眼裡閃過若有所思,同時手放在貼在牆上的鐵質閥門上,調大。
同時斂眸,把視線移向某一處。
水流忽然變大,一下子淋了也月一身。
被淋成落湯雞的也月:“……”
不敢發出一點聲音,怕被認為變态。
誰知道這時候的主角受忽然睜大眼睛,蹙起眉,随手從衣服裡掏出了一把刀?!
這是哪來的!
不對不對,關鍵是,
主角受要做什麼!
也月檢查了一下自己的隐身,沒事啊。
可是他卻忽略了頭頂的水的弧線的明顯反彈得更高了一些。
許憶的眸子注視着那一處,同時拿起刀走到也月的面前,對着面前的空氣忽然出手!
好在也月反應足夠快,直接向左邊一側,但是他忘記了一個問題,就是地上有水,滑了不少,加上浴室又窄,他的隐身還快到時間了,所以就剛好腳下一滑,重心歪倒,
“撲通”一下,
伴随着腦海中系統無情的提示:“宿主隐身已到時間。”
而也月此時也“現出了原形”,同時,
人這一摔倒吧,
就想抓點東西。
很不巧他抓的正是許憶的大腿膝蓋,所以一擡頭就是口口。
恰好他還擡起了頭,差點親上那片地方,連忙仰頭。
許憶慢慢地低下頭,看着這個突然出現的少年一閃又變成了猥瑣大叔,抱着他的腿,臉差點碰到他的那裡。
也月的大腦瘋狂思考,怎麼解釋呢?
該說些什麼呢?
最終他對上主角受從上至下明顯不可置信的視線,磕磕巴巴地憋出了一句:
“你好啊。”
話雖是這麼說,他這一擡頭,又不知道抻到哪根筋了,開始瘋狂地抽動着,如同有蛇在絞斷着他的大腿。
刺骨的痛覺擊中了他的腿部,無數根細密的針同時插入整條腿裡。
也月立即松下手,任由自己順着膝蓋劃到小腿,同時,開始呲牙咧嘴地拼命用力敲起了大腿:“啊!啊!腿疼疼疼疼!”
疼到甚至讓他忘記了此刻的尴尬。
許憶看着眼前的這個人,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并沒有太過輕舉妄動。
但是,随着眼前的人的閃動的臉,好像,
真的是“他”嗎?
許憶的心裡不知有什麼東西深刻地劃過留下了一道深刻的烙印,驚訝,困惑,質疑,敵意以及深深的被背叛的感覺從他的心上爬上來,牢牢地壓住他的脊背。
“你這是做什麼?”
幹澀的聲音比起之前要沙啞幾分,在水霧中變得幾分模糊不清。
霧氣早就氤氲住全部的玻璃,映出鏡子中站立的人的看不清的側臉。
也月其實已經在一邊敲打自己的腿一邊開始給自己想理由了,他坐在地上,捂着退,用力敲擊着:“我擔心你出什麼問題,所以就進來看一看。”
好吧。
在說出這句話的同時,也月都想自己拿把木倉斃了自己。
這下真是跳進黃河裡也洗不清,就這麼離譜的理由,主角受還能信?
他偷偷擡頭瞄了主角受一眼,正好對上了,于是又快速地低下頭。
心虛和說不清的愧疚感壓得他擡不起頭,
他相信了嗎?
隐秘的類似老鼠的噬咬聲咔哒咔哒地在他心底響動着。
也月從來沒怎麼撒過謊,所以撒謊的時候也很不對勁,他的臉蛋很快地變紅,不好意思,同時不再去看主角受。
許憶低下頭看着眼前這個人一副自我欺騙的樣子。
也月突然看見自己的面前多了一隻手。
他怔愣了一瞬,
同時心底猛然蹦出一股歉疚的希望:
主角受相信他的話了?
也月拉住了這隻手,借力起身。
筋經過剛剛他的捶打,不再疼痛,但是麻痛的餘力仍舊有。
也月站不住,隻好把重心往許憶那邊移。
許憶伸出手護着他帶到了靠近牆的位置,遠離濕漉漉的水流。
為什麼還是不說話?
對面人的态度讓也月不由地心慌。
難道主角受是打算滅口嗎?
霧氣仍舊漂浮在這個窄小的浴室中,濕漉漉的衣服擠在一起,冰涼的牆壁和溫熱的氣息讓氣氛變得有幾分奇怪。
也月被許憶一隻手帶在他的懷裡,感到對面那個人身上滑溜溜的,一想到主角受在原書的特殊身份,故意把身子把後扯,
嘶!
好麻!
他徹底放棄掙紮。
因為主角受扶着他,另一隻手的刀子此時正在怼在也月的背部,涼涼的尖尖的。
怎麼說呢,很不妙的感覺。
也月就怕這一個不小心主角受手抖把他給捅死。
雖然許憶可能不是“不小心”的好了。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
也月想了想,還是想為自己挽回一下自己的小命。
“那個,其實我在外面等了你好久,但是你還沒出來,我怕你出什麼事,就進來了,誰知道……”
衆多周知,謊言重複一萬遍就是真話。
也月心裡十分忐忑。
許憶當然不相信,他的直覺和感官向來很靈敏,而且也幫他躲過了不少次的“惡意襲擊”。
細細想來,從進浴室的時候,好像就有人進來了,他感受到一種被注視的感覺,很強烈。
現在看來,的确他沒感受錯。
但是“為什麼?”
這聲疑問聲混雜着悶熱的霧氣,讓也月喘不過氣來。
許憶不明白,看起來,這個人并不喜歡自己,也不是想睡自己,為什麼還要偷看自己洗澡呢?
在他這裡,對于眼前的這個人,困惑遠遠大于厭惡。
也月沉默了一會兒,還是選擇坦白:“其實,要想離開那個,不會重複的話,就要這樣做,我選了比較簡單的一種……”
雖然這麼說,他還是不自在地扯了扯袖扣。
為了防止被屏蔽,他隻好省掉一些話語和關鍵詞,不過看來,好像省略去後話語好像更混沌了。
許憶明白了,他聽懂了,這是最簡單的不得不做的方法,而且還是和他有關的。
不過必要條件是自己嗎?
他若有所思,伸出手調了下旁邊的水閥。
霧氣模糊着整片鏡子,倒映着點點說不清的思緒。
水聲戛然而止,很快,門被擰開,
也月被許憶扶着放在了沙發上,主角受關上門,穿好衣服,走出去,身上都是熱氣騰騰的,肌膚也是白裡透着粉,随手擦了擦頭發,走到他的面前蹲下。
“我知道了,你要去洗澡嗎?”
許憶擡頭問,
也月還陷在懵然之中,沒有太相信這個人竟然就這麼放過自己了?
破天荒的驚喜降臨在自己這個倒黴蛋身上,反而叫他有些不敢相信,
這就好了?
他也沒被質問?
頓時,也月感受到了久違的人間自有真情在,被主角信任的溫暖力量真不錯。
顯然主角受是個好人啊,懂得知恩圖報,無條件信任他,
而且也很聰明,
明顯懂了他的意思!
也月在心裡對主角受的這個舉動猛拔了一波好感度。
不過如果自己惦記他的口口就是另一回事了。
也月無比慶幸自己的性向是直的。
還有洗澡,什麼洗澡?
許憶看到了也月臉上的茫然,出聲繼續道:“我洗了,你身上也有汗,需要洗一洗,不然會臭。”
也月一想,也是,即便他沒怎麼出汗,但是這都第二天了,也該洗一次了,不然頭發油了身上臭了沒準想洗都洗不到了。
“好吧。”
他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腿,發現腿不抽筋了,主動起身去了浴室,許憶緊緊地跟在他的後面。
誰知道自己剛到浴室裡面,想要鎖門,忽然被一隻手攔住了。
“嗯?”也月不由發出了困惑的聲音。
主角受這是要做什麼?
他用眼神詢問許憶。
許憶面上很平靜,眸子擡眼注視他,聲音也很淡然,不過裡面的内容卻讓也月四分五裂:“我也要看你洗澡,這樣才公平。”
啊?!
這不太合适吧,
也月性格本來是比較偏向于内斂的,他一般洗澡的時候都不去公共浴堂的,除非類似上學住宿那樣沒得選。
但是,
猶豫和剛才尴尬的畫面不斷在他的腦中重複上映,沖擊着他的理智。
要是他看了主角受的身體,卻不讓主角受看他的,那這樣不是顯得自己很雙标嗎?
而且對主角受的确不公平。
也月想着想着,主動先松了手,許憶趁機走了進來。
這麼迫不及待嗎?
此時也月的心底也變得有點奇怪和微妙。
說不上來,但就是感覺很怪。
他鎖上了門,面對一個人,也月終于體會到許憶那時的感受,好尴尬!同時還有點躲避的沖動和本能,
即便都是男人。
但是一個男人一直盯着你洗澡的這種舉動也讓也月有點毛骨悚然了好吧!
也月此時有點緊繃的,努力按耐住自己的羞恥心,同時脫下了衣服。
沒事的,沒事的,反正都是男的。
速戰速決!
速戰速決!
也月心底默念着,快速地脫褲子。
許憶的視線一直在眼前的人打量,看着這人露出全部的軀體,一股積攢已久的壓抑到極緻的熱流再也壓抑不住,反而猛地升起,砰地一下炸裂起來。
隻見一個明顯的口口口口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
不知所措和尊嚴的丢失讓許憶大腦空白了一瞬,所有的空氣擠壓着他的心腔 幾乎要将其徹底碾壓碎,不容有一絲空氣的存在。
許憶的瞳孔漸漸放大,呼吸開始急促起來,不過這些在水聲的遮擋下并不明顯。
很快,以往的血色和獰笑聲再度響到他的耳邊。
眼前的景象迅速扭曲,并蜿蜒扭曲成各類的人影,開始不斷逼近着他,呼喚着許憶,譏笑着他,甚至要出手去撫摸他。
少年的眉緊緊扭成一團,眸子裡滿是痛苦和驚慌。
人影,
許許多多,
數不清的惡心的手!
還有這赤身裸體的——
父親,
許憶瞳孔放得極大,整個身體彷佛被定住在那裡,像個稻草人一般,無力和痛苦,壓抑的情感迅速上湧,直接壓彎了他的一切。
身後好多惡心的影子口口口口,
許憶的頭像是被人用錘子一次次重重地敲擊着。
“不正常。”
“你是不正常的。”
“爸爸告訴你,讓叔叔們口口一次口口口正常。”
“要變得正常……”
“你是壞口口……”
“錯誤的存在。”
不,
啊啊啊啊啊啊!
慌張和喘不過氣的恐懼再度把他全部包裹住,讓他忽略了周圍的一切。
逃離這裡!
跑!
跑!
他此時的心裡隻剩下這一個“跑”的人類本能。
耳邊的聲音越來越大,極度地壓倒了周邊的水聲和上升的溫度。
許憶手猛然攥緊,渾身顫抖着,背過身,突然打開了門,跑了出去。
“嗖”的一下,冷風全都湧了進來,巨大的溫度差凍的也月一哆嗦,轉瞬間,随着“砰”的一聲。
震驚壓過了剛才的羞恥和緊張感,化作了一片茫然的空白。
門被關上了?
這是怎麼回事?
主角受也不見了?
剛才盡力忽略外界的視線的也月反而沒注意到主角受的不正常之處。
不過他擔心世界又搞事情,連衣服都沒穿,就直接這麼裸着跑出來了。
一出浴室,涼嗖嗖的冷風吹的他皮都要緊了一層,他抱緊自己的胳膊,往四周轉着找主角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