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轉客廳都沒有。
去了卧房轉了一圈也都沒有。
那能去哪裡呢?
焦躁和不安化成泥土,開始活埋着他的心,所有的思緒都化成了霧蒙蒙的紗,一層層地落在他的眼前。
也月的視線落到了門上,心裡一涼,不會跑到外面了吧!
這時,系統突然出聲:“主角受在卧房的衣櫃裡。”
“謝謝你。”
得到了答案的安心霎時間超過了一切,甚至使他短暫地忘記了寒冷。
也月連忙跑回卧房裡,拉開衣櫃,結果發現主角受可憐巴巴地縮在衣櫃裡,渾身發抖。
“許憶?”
怎麼回事,叫他名字也不應?
也月嘗試把他拉出來,也拉不出來。
不行,還是有點冷。
尤其是下面。
沒辦法,也月隻好光着蹲下身子夾緊腿,關心一下主角受的狀态:“怎麼了?你現在難受嗎?”
他試探着摸了一下許憶,誰知道反而被一大力的拖,一時不察,直接向後仰,“砰”地後腦勺砸地的聲音。
“哎呀我天,我頭。”
也月疼的蜷縮起身子,雙手捂着頭。
好疼。
許憶見此,驚慌了一瞬,剛要起身,身下的劇烈的反應瞬間明顯了不少,又立即縮回了衣櫃,隻是擔憂又痛苦地看向衣櫃外面,雙手捂着頭,眼裡開始流淚:“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也月當然知道主角受不是故意的,
畢竟剛才這位兄弟還無條件相信他,
至于推他,一定是世界又搞什麼鬼了!
不過,在他摔倒的一瞬間,他好像看見了什麼?
好奇和探究移到了也月的臉上,他的眸子專注地盯住眼前的人,彷佛才終于恍然大悟起來。
也月沒顧得上管後腦勺,而是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又靠近了主角受,話語直白:
“你是口了嗎?”
許憶沒有松手,反而面色更加痛苦,手僅僅地攥住自己的頭,指甲仿佛都要摁進腦袋裡面:“我不要,對不起,好疼,我不要……”
這是怎麼了?
也月聯系到主角受身上的鞭痕和主角受變化莫測猶如過山車般不穩定的情緒,心裡彷佛有了猜測。
擔憂和焦急的心緒磨擦着他的心,一點點消磨他的冷靜。
也月不太會哄人,沒辦法,隻好鑽進衣櫃裡,和主角受并排坐着,拍拍肩膀,生硬地安慰道:
“沒事的,沒事的。”
許憶的視線開始逐漸漫上紅色,包括眼前的那個人。
也月當然也注意到了。
我去,
這主角受的眼睛的顔色怎麼還變了。
驚慌,恐懼以及壓迫感促使着快點離開這裡。
但是理智告訴他,也月不可以走。
為了防止主角受突然發狂把他殺了,他第一時間就是掏出刀子,往床那邊往扔,然後直接抱住主角受,禁锢住許憶的四肢。
“我不要……惡心……肮……嘔,……我……”
許憶緊緊地抱住自己,小小身子縮在衣櫃裡,顯然是想把自己埋得更深,更深一些。
也月急得也沒顧得上前車之鑒,再次抱住許憶,一邊在他耳邊說“沒事的,沒事的,我在呢,我保護你,你不要怕。”,一邊呼叫系統:“想想辦法啊。”
系統正在搜索資料:“宿主,可能主角受陷入應激了,等待半個小時應該就好了。”
半個小時!
這時間也太久了!
也月連打了好幾個噴嚏,真的有點冷,他的手牢牢地抱住他,幾乎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另一隻手大力地把衣櫃的門拉上。
瞬間,風少了不少,眼前的視線也陷入昏暗。
也月盡力溫柔地說:“沒事了,沒事了,隻有我們在這裡,我保護你,我在呢……你現在很安全,我保護你,我保護你,你不用害怕,我保護你……我在呢……”
但當主角受看過去的時候,臉色竟然露出來了更加驚慌的神色,猛地推開了他,“砰”的一聲,也月被他推到了衣櫃的另一邊,重重地撞上了另一側。
剛才還沒緩過來的後腦勺又一次遭遇了重擊。
艹!
也月不由地驚呼一聲。
許憶的力氣特别大,這一下,也月的眼前開始冒金色的星星圍着他轉,甚至主角受的身影都開始有殘影,甚至有了想要反嘔的沖動。
不會撞成腦震蕩吧!
伴随着擔心而來的是,怒火和急躁也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極速繃緊,但是一看許憶渾身都在抖,已經明顯不正常的樣子。
也月的心像是被标槍戳中的氣球,迅速癟下去,隻剩下柔軟的一部分在隐隐作痛。
他剛才心裡那股燃起的小火苗又嗖地一下被吹滅了,甚至有更多的是柔軟的酸澀,
也月沒再去觸碰許憶,而是坐在一旁,一邊重複道:“沒事了,沒事了,你是安全的,你是安全的。”
他是真的不太會哄人,平時自己周邊的那些朋友也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他隻能眼巴巴地盯住主角受,防止他突然爆發之類的。
畢竟血紅的眼睛感覺還是挺吓人的。
也月平時見過的隻有兔子的眼睛是紅色的,但是人的眼睛變紅,他還真沒見過。
他伸手捂住自己胸前,扯扯周邊的衣服,坐下來,用來保暖。
也許,主角受能逃離這麼多次防不勝防的也有些特異的功能呢?
也月沒敢再碰他,而是邊在旁重複“你很安全,我保護你……”邊等待。
明明隻是幾十分鐘,但是在危機四伏的黑暗中,卻顯得尤為漫長折磨。
也月的心神一直都處于高度緊繃的狀态。
不知過去了多久,主角受似乎恢複了神智,擡眼就看見了一旁光溜溜的人,身體頓時僵住,視線也立即移向一邊:
“我們這是在哪裡?”
許憶的聲音很小,應該是以為外面忽然來人了。
“沒事。”
也月看見主角受真的如系統的話恢複了正常,一直提着的心也逐漸沉落到地面,不過剛才的事件,他還感覺到有些心有餘悸。
畢竟,
主角受眼睛竟然會紅化讓他想到了以前的一個恐怖故事。
他張了張口,可是身體的冷和四周的衣服,似乎都在提醒他這不是該談話的時候。
也月瞄了一眼,許憶仍然縮在一處,好像還沒有徹底緩和過來。
算了,
他暫時放下詢問的想法,徹底推開門,外界的光刺了他的眼睛一下,也月立即閉上眼:
“我去洗澡了,你哪裡都别去。”
也月身子探出半邊,燈光瞬間照在他大片的肌膚上,許憶在狹小的角落注視着那個人的身體,和他差不多,但是許憶還是忍不住想再多看一眼。
不過很可惜。
也月的動作十分迅速,不過片刻,眼前的房間又恢複了寂靜。
也月當然知道主角受在看他。
背後的視線太炙熱,幾乎要把他刺穿好吧!
也月有點想說,不要看我了。
但是又怕自己這樣脫口而出,顯得自己很自戀和油膩,還是閉上了嘴,隻能默默加快了動作。
為了防止跑起來一甩一甩的,也月選擇了面無表情地走回浴室。
許憶捂住自己的頭,看着這個人的背影離他越來越遠,心裡莫名的有種心慌,可是又說不上是什麼。
也月終于好好洗了一次熱水澡,可謂是十分舒爽了。
不過他也沒花太久,也就洗了十多分鐘,就穿好衣服出來了。
剛洗完澡,也月感覺自己的肚子扁扁的,這才突然想起,他和主角受也就吃了個早飯!
還是在系統給的那套房子裡做的!
為了防止食堂給他們額外下什麼料,他們中午就沒吃飯。
剛才又經曆了一番生死逃亡 ,早就已經把能量全部耗光。
沒辦法,太餓了,餓得也月都想要吃人了。
他快步走向廚房,把冰箱拉開,欣喜地發現裡面竟然有幾袋挂面和雞蛋,還有點蔥蒜之類的!
有就很可以了!
也月平時很少自己做飯的,平時會的做多的記憶就是煮挂面,這不正好專業對口了嗎?
他嘴角挑起一抹笑,迅速把鍋接好水,開始燒水,等待下挂面。
在等待的時候,他還特意去了卧房,去看了一眼主角受,此時少年正在坐在床上,拉起褲子看傷口,流暢的腿部上,傷口上還有一些沙土。
應該是之前爬窗子的時候,他砸在主角受身上,許憶不小心磕到的。
不過最關鍵的還是,他的腿間的口口仍舊很明顯。
估計主角受是憋的太狠了,也月尴尬地想。
不過一直憋真的可以嗎?
他有點擔心。
老爹告訴他這個東西可以憋一會,但不能一直壓抑,不然會導緻海綿體壞死,以後無法口口,而且排尿也可能會受到問題。
況且上次主角受好像排尿就已經出現了一些問題。
想到這裡,他的面容不由變得嚴肅起來,感覺身上有一股無形的責任感壓在他的肩上。
他歎了口氣,有點躊躇,臉色出現了顯而易見的糾結。
也月很少自己口口過的,要不是老爹說憋太久會壞,他也覺得口口很羞恥。
他的眸子又不由自主地快速瞥了主角受一眼。
此時的許憶正在低頭看着傷口,由于太專注,也沒發覺也月在偷看他,而是神色平靜,似乎一點都沒注意到自己那裡,但是手背上面的青筋已經表明了主角受不是不在意,而是超級在意,很在意!
算了算了!
就他來吧!
這份神聖的任務他是非做不可了!
心髒快速地跳動着,不過不是因為喜歡,而是因為緊張。
也月耳尖都紅透了,硬着頭皮走進來,出聲叫了一聲:“許憶。”
許憶擡眼看過來,眼前的這個人的臉似乎抽搐着,耳朵也好紅。
奇怪的表情。
不過轉瞬之間,
他就想到了自己身體的變化,立即難堪地低下頭,努力夾緊腿,沙啞的聲音帶着些難耐:“怎麼了?”
沒聽到回複,
許憶做了好一番心理準備,擡起頭時,卻發現眼前并沒有那個人。
困惑逐漸爬上他的大腦,
就在這時,也月提着個醫療箱到了門口。
他找系統借的,畢竟主角受的腿可不能不處理,萬一感染了怎麼辦。
至于那個!
先拉進一下關系再提!
“别動,我給你上藥。”
他快速走到主角受面前,蹲下身子,手開始慢悠悠地給許憶的腿清理,消毒并上藥。
上藥的途中,也月就開始絞盡腦汁地在想,要怎麼委婉地提出給主角受呢?
直到慢悠悠上到了最後,他這才想起來鍋裡還在燒着水,他得快一點,又出去把面條下好了,回到卧室裡,直接開門見山:“許憶,你能把褲子脫了嗎?”
不是!
不是!
當他面對着剛投來的震驚的目光中,也月恨不得狠狠給自己來幾下,同時也不确定着道:
“就是我看見了,你那裡起來了,那個是正常的,”
越往後越說沒信心了怎麼辦。
但是一想到那天主角受排尿都那麼慘,還要他舉着才能排出來。
那也太慘了吧!
更何況,也月還能舉許憶一輩子嗎?七老八十了,腿都顫顫巍巍了,還要他抱着主角受上衛生間?
想到那副場面,苦逼和荒謬的心情瞬間充斥着他的大腦,瘋狂的大腦好似喝了幾百升的酒,讓他越發堅定了自己的心。
别說他後面不可能留在這個世界,就算這個世界恢複正常,要是主角受還留下了後遺症,豈不是一輩子都擡不起頭來了!
也月越想着心底越有了底氣,都是男人,他要幫他!聲音又突然從小聲哼唧變成了比較大的充滿氣勢的慷锵有力的聲音。
“老爹跟我說過,如果那裡你一直不管的話,會導緻壞死,以後上廁所的時候也會尿不出來,所以你要學會疏解!”
也月說了出來。
看着許憶的猶如針刺的目光和全身開始一點點變紅的變化,覺得渾身有點不自在的同時,多了幾分的不确定。
突然,眼前的主角受說出的話,讓也月險些把自己坑到了坑裡。
許憶垂眸,語氣堅定:“我不想那樣對你。”
什麼那樣對我?
又關我什麼事了?
也月仔細想了想,瞬間茅塞頓開,
啊,
可能主角受以為如果要疏解的話,就是做那個。
可是這個完全可以自己來的啊。
他靠近了許憶幾步,誰知道這時候的主角受口口反而更加口口,少年更是渾身緊繃着,身子向後退,聲音更加幹澀:
“離我遠一點,我不确定我會做些什麼。”
“這個簡單,你可以自己來的,不需要我,這樣,我給你做個示範,就是手這樣這樣。”
也月沒脫褲子,隻是隔空給他示範了一下。
許憶擡眸看着他。
也月頓時臉也紅成一片,不敢再看許憶。
他自覺又退後幾步,琢磨着面條應該差不多,連忙自己又跑回了廚房,同時體貼地關上了門:“你自己做吧,我還要做飯。”
逃離那個卧房的時候,他感受到的是松了口氣的逃出一劫的感覺。
面對着鍋,也月愣了好一會兒,直到臉上的熱意褪去,才開始緩慢地轉動思考的齒輪:
下兩個荷包蛋吧。
他的手快速的輕巧地敲了個蛋殼,裂開一條縫,啪嗒啪嗒,幾個金黃色的蛋都落在了熱氣騰騰的水汽中。
香氣漸漸地漫湧上來,第一時間給也月一個溫暖的擁抱。
饑餓感和鈍痛感從腹部同時傳來,傾訴着它們的迫切和急不可耐。
好餓好餓。
也月盯着鍋裡的幾個荷包蛋幾乎要饞到口水都要泛濫成災了。
好想現在就吃飯啊。
不行,要忍住!
也月強忍着胃部的叫嚣,又轉身搜尋了一下冰箱,果然從冰箱裡面翻出了幾根香腸!
當然了,他的第一時間不是吃,而是詢問這幾根香腸有沒有被用過。
沒辦法,這世界太變态了啊。
樹都不放過,更何況是這個有點像口口的香腸了。
“系統,”
這個時候肯定要求助系統了,
系統仔細地檢查了一下物體殘留記憶:“沒有被使用過。”
也月馬上放心了,忍不住喜笑顔開,連忙操刀把香腸切成片放在盤子裡。
啊啊啊啊。
好香。
也月忍了又忍,擡眼看了卧室那邊一眼。
太餓了。
要不他就吃一片?
反正飯也是他做的,他吃一片當做辛苦費怎麼了?
這麼想着,突然有了底氣,也月拿起筷子夾起一片,又停在半空中,煎熬着和香腸片對視着。
香腸片:……
也月:好想吃好想吃。
沒辦法,他一想到主角受還沒吃,他反而提前偷吃的話,會有一種巨大無比的負罪感。
而這副名為饑餓的鐐铐已經提前套住了他的雙手和大腦。
正在也月進行良心的拉鋸戰中,這時,卧室那邊忽然“砰”的一聲,吓了他一跳,筷子裡的香腸片也掉落在盤子裡。
剛才的想法瞬間灰飛煙滅,
代替的是瞬間反彈上來的擔憂和警惕。
也月的心重重一跳,隻是一瞬間,大腦卻閃過無數個可怕的血淋淋的畫面。
主角受又是怎麼了!
是陷入危險了嗎?
筷子被放在了盤子上面,發出了一聲清晰的撞擊聲。
他立即跑向卧室,把門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