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什麼你就信什麼嗎?”Alpha神色不耐。
旁邊的侍者偷偷瞥過去,映入眼簾的黑色西裝極其熨帖,襯出他鍛煉痕迹鮮明的身形,再向上隻看得到男人側臉,劉海上梳,眉弓的弧度優美,高鼻,薄唇,淺金色的眼睛被頂燈照耀,折出寶石的光華。
就是看起來實在太壞脾氣了點。
對面的人還沒接話,一道由遠至近的聲音就傳入了衆人耳中:
“先生,這裡是貴賓休息室,您——”
“砰——”
一個人撞到了門上。
侍者下意識去看,視野裡卻隻有一大片銀發,如同被傾倒的月光,披在來人的肩膀,背上。
應該是個美人。
他這樣想着,那人也帶了幾分醉意地擡起眼,五官秾豔到要将神經刺痛,一點欲說還休的淚痣含在卧蠶之中,如同未掉的淚。
“别動他。”
那個壞脾氣的Alpha冰冷地說。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皮鞋踏在地面的聲音清脆極了,一步步拉近了距離,正要開口,卻被眼前人慌亂地抓住了領帶,埋進了懷裡。
池奂下意識抱得很緊,他垂下眼,鼻尖萦繞着熟悉的清香,這才發現臂彎裡的人很瘦。四年不見,腰明明已經夠細了,怎麼還有清減的餘地。
啊啊啊要死啊,雖然池奂的确是共識的結婚最優選,但怎麼真有人敢莽上來,在發情嗎?不會是個想投其所好的Omega吧?
侍者在心裡崩潰,卻看到池奂竟然就這樣把人抱了起來,頭也不回地走了。
卧槽,那人還一個字也沒說吧?難道這就是池奂的理想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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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
季铮眼珠遲鈍地移動,聽到床前人冷冷地問。
他還有點回不過神,擡眼看過去,Alpha皺着眉,正攻擊性十足地盯着他。
系統為他解釋現狀:“你一口氣吃了太多甜品,找過去的時候暈得恰到好處,被攻略對象撿回家了。”
“幾年不見,就把自己養成這副樣子。”池奂已經查過了,“你昨天上午的飛機,晚上就故意來找我。既然這麼想上我的床,現在滿意了嗎?”
季铮撐坐起身,長發緩慢垂落,沒有反駁,隻是平靜地說:“你想聽我怎麼回答?”
他咬字剔透,聲音清冷好似珠玉,此時帶了一點晨起的啞,聽來很是溫柔。
池奂氣得一陣胸悶。
四年前說完分手就拉黑他不知所蹤,現在又自顧自地投懷送抱,還問他?這世上有沒有道理可言?
家庭醫生來看過,說季铮的暈倒的确不是刻意為之,池奂反而更煩躁了。
過去他查過很多次,隻知道季铮去了首都,具體蹤迹卻找不到,檔案甚至也被封鎖了。就連池奂親自到了那座城市,依舊寸步難行。
能量大到這個地步,有誰能做到?或者說,季铮認識了誰?既然甩了自己,現在為什麼又回來了?因為那個人不要他了嗎?
池奂越想越覺得是這樣,面上神色冷得不行,說:“除了錢,我現在對你還能有什麼優點?你想要,行,我們簽合同,約法三章地包養。”
眼前的Beta很明顯地一愣,似乎是沒想到他這麼直接,垂下眼聲音輕緩地說:“好。”
季铮知道恰巧出現在同一個晚會,還跑去他的休息室十分不正常,但沒想到池奂不知道腦補了什麼,順暢地把自己說服了。
他在系統催促下甚至沒有過問具體内容,也沒有為自己辯解,又問了句:“你要什麼時候簽?”
池奂在心裡冷笑。
“床邊的卡密碼是我生日,”他俯下身,視線從季铮眉目逡巡到嘴唇,“你不用這麼急。”
這實在是一張精雕細琢的臉,乍然看去冰冷而難以接近,可那雙眼飽滿秀麗,欺騙性極強,每次對視池奂都被情深意切擁裹,最後心緒不平。
系統很驚訝:“一般這個時候台詞不是密碼是你生日嗎?!”
季铮回它:這就是池奂。
他被看得有些不自在,說:“知道了,你先放開。”
池奂置若罔聞地掐住他的下巴,指腹揉開豐潤的唇,低頭輕輕吻了一下。
蜻蜓點水的觸感短暫而鮮明,季铮錯愕地,在系統的敲鑼打鼓裡說:“你……”
“定金。”池奂截斷他的話, “收拾好下來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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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铮是躺在搖椅上看天的時候被系統綁定的。
當時它撂下一句“您好我是前任攻略系統”就沒後文了,他還以為是錯覺。
但晚上快睡着的時候,機械音又出現了:
“抱歉,掉線了。”
“宿主您好,我是前任攻略系統。”
季铮閉眼平躺着,裝作沒有聽到。
“請您不要裝睡,掉線隻是因為初接入不穩定,”它似乎在挽尊,“我們的技術水平還是很高的,請宿主積極完成任務。”
他不知道該在心裡回答還是出聲,想了想家裡沒别人,自覺有點神經病地開了口:“不完成會死嗎?”
系統的機械音聽起來很冷漠:“您不是本來就快死了嗎?”
季铮的臉在月光下顯得朦胧,隻看得出深刻秀挺的輪廓。他一時語塞,沉默半天又回答:“所以你是想說,隻要我攻略池奂就能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