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尾幾個年輕血族,用人類聽不到的聲音竊竊私語。
“到底是誰傳出去的?怎麼這麼多嘴。”
“把我們這兒,當奇葩收容所嗎?”
“不會是騙子吧?怎麼這麼湊巧,昨天剛來了一對,現在又來?血族哪有那麼多重口味。”
“就是,把我們血族的臉都丢盡了。”
“嘿!某些低階血族想要入伯爵的眼,真是臉都不要了。”
“安靜,”巡邏隊隊長低聲斥道,他似乎這時才斜睨下眼,粗略打量這個膽大的人類Omega,嗯,是長得不錯,但人類Omega嘛,隻能當飯吃,長得再好看也隻是塊品相不錯的蛋糕,是美是醜又怎麼樣,“你們跟我來。”
說着,隊長吹響脖子上的暗哨。
片刻後,一隻小蝙蝠,從不遠處飛近。
落地後化成人形。
是個血族仆役。
“夜安,大人!請帶他們去見安德裡先生。”巡邏隊隊長客氣地說。
那仆役點點頭,随後朝蘇柳二人示意。
伯爵的莊園要比男爵莊園大上很多,徒步行走簡直是種酷刑。這是明晃晃的考驗,畢竟血族可不會照顧人類。
想要用這種方式來考驗他可不太好客呢,看來除了鉑西伯爵外,莊園裡的所有血族,都不太歡迎像他這樣毛遂自薦的“戲劇演員”。蘇柳還沒走幾步就累了,他很幹脆地往漆風泠身上一倒,态度明确地示意對方伺候他。
“累了?我背你,上來吧,”漆風泠似乎一直在暗爽,連語氣都有些雀躍。
“我可是個柔弱的人類,”蘇柳已經入戲,他趴在漆風泠的背上,唇瓣微微擦過對方的耳廓,像個矯揉造作的Omega,“你要好好照顧我。”
“遵命!”漆風泠聲音有些顫抖。
聽聽,這都是些什麼虎狼之詞?前面帶路的血族仆役腳下一個趔趄,嘴裡嘀咕了一句,“比那對還肉麻。”
随後加快了步伐。
一個小時後,他們來到城堡大門,這還是抄近路後的結果。
沒有辦法,實在是蘇柳自以為小聲的調笑,對血族過分靈敏的聽覺來說,是種折磨。
安德裡就是在這種奇怪氛圍中,再次見到那位優雅知性的血族O。
優雅知性?!
怎麼突然變成做作矯情?
安德裡先生暗自擦汗。
這是什麼古怪的人設?
“殿下,您和您的這位……朋友,”安德裡在親王殿下的暗示中,緩慢地說,“不知深夜到訪,有失遠迎,請随我來。”
很好,看來安德裡也将成為蘇柳play的一環。
蘇柳将下颌墊在漆風泠肩上,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恰到好處的疑惑,“殿下?什麼殿下?你不是個很平凡的低階血族嘛?這個管家怎麼稱呼你為殿下?”
說着還嬌滴滴地輕捶了下身下這個血族的肩。
一個人類Omega被假扮成低階血族的貴族玩弄的戲碼,即将上演。
安德裡和一旁權當自己不存在的血族仆役,同時低下頭。
辣、辣眼睛。
“難道你愛的是我的身份?”漆風泠再停頓了幾秒後,接話道。
“寶貝,你怎麼會這樣想,”蘇柳含情脈脈,演技渾然天成,适時将那種其實對血族的愛也并不單純的小心機暴露得一覽無遺,“我隻是覺得更愛你了。”
但他的對手戲演員似乎沒接住戲,短暫卡殼了幾秒後,紅着臉說,“那你證明給我看,親我。”
“……,”蘇柳避開安德裡和血族仆役的視線,隐晦地瞪了漆風泠一眼,警告對方不要擅自加戲,聲調卻還是如之前那般矯揉造作,“哼,你對我有所隐瞞,今夜可沒有獎勵哦。”
試探敗北還被警告,漆風泠眼露失望。
“……殿下,”被當成背景闆的安德裡忍不住出聲,“兩位貴客大駕光臨,請移步中央庭院,伯爵大人正在此地欣賞新的歌舞劇。”
“歌舞劇嘛?”蘇柳佯裝不解,“親愛的,你之前還跟我說,要将我們相知相許的故事編撰成冊,獻給伯爵大人,可大人忙着欣賞他人的作品,似乎看不上我們呢。”
求求您,别這樣折磨親王殿下,他是個純情的血族,怎麼招架得住。
安德裡幹瞪着眼。
漆風泠額間已經冒出幾絲冷汗,他呼吸有些顫抖,“如果伯爵見到我們,我相信,他一定會改變主意。”
“好吧,”蘇柳做作地癟了癟嘴,摟着漆風泠脖頸的手行雲流水地收緊了些,暗含想要更多的市儈,“那帶路吧,管家先生。”
“……,”非得這樣是嗎,王妃殿下?安德裡口舌無端泛苦。
一路暢通無阻,如果蘇柳能停下那張捉弄血族的嘴,安德裡相信,他身後這個血族仆役也不至于尴尬到,時不時傳出幾聲被口水嗆到的咳嗽聲。
幾個血族腳程很快,沒過多久,中央庭院标志性的噴泉雕塑已近在眼前。
那是一個血族Alpha單膝跪地,向端坐在藤椅上的血族Omega求愛的情景雕像。
是前任血族王和他的王後。
在雕塑群的一側,有一個巨大的露天舞台。
鉑西伯爵正坐在台下看戲。
這裡燈火通明,音歌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