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柳這會兒已從漆風泠背上下來,他倆站在一起,就像一對璧人。
鉑西看過來時。
蘇柳正抱着漆風泠的腰,而漆風泠攬着蘇柳的肩。
什麼意思?鉑西原本散漫的瞳孔飛快聚焦,眼中的情緒也逐漸被震驚取代。
管家安德裡及時介紹,“這是親王殿下的朋友。”
“朋友?這……朋友?”鉑西用“你在開玩笑,但這一點也不好笑”的眼神譴責安德裡。
安德裡低垂下頭,避免惹禍上身。
這時,台上的兩位順着台階下來,走向鉑西伯爵,成功将鉑西的視線轉移。
“大人,”那位清麗的人類女性上前一步,“這是第二部的劇本,請您過目。”
鉑西接過劇本,他翻了翻,很快便了解到第二部的主題和第一部相差無幾。
隻是多增了戲劇中的歌舞表演成分。
這仍然是個懸疑類愛情故事。
講述的是:身為貧民的男主長相普通,但不知為何被個美麗的女性看上,還瘋狂倒追非他不嫁,直到男主身為“來日黎明”科研人員的身份曝光,女主終于露出真面目,她背叛男主,竊取成果。
被利用的男主被虛假的愛情蒙蔽,他堅信女主并不是主動離開他,而是被人綁架,競争對手為了污名女主,才會順手将成果一同竊取。
在一次尋找女主的途中,因遭受一些外部打擊,他借酒消愁,也是在這次意外中,他成為血族。之後在與對手鬥智鬥勇之中,他終于揭開女主的隐藏背景,原來她是反抗軍的一員。
男主由愛生恨,與女主展開殊死搏鬥。
女主不敵,命懸一線,她臨死前深情地訴說隐忍的愛意,“利用你是真,但愛你也是真。”
然後凄美地死在男主懷裡。
男主崩潰。
他早已情根深種,“不就是利用我嗎?你要是早點說,讓我加入反抗軍也不是不行。”
但一切都太遲了。
幾年之後。
男主重遊故地。
那是他和亡妻初次相遇的街角。
他在心中默數。
三。
二。
一。
“诶呀,吓我一跳,”轉角出來一個抱着一大束花的人類女性,她臉上露出一個比花還要綻放的笑,“你好啊。”
一切都像昨日重現。
連初見時說的話也一模一樣。
“小汀?”男主眼含熱淚,被巨大的驚喜禁锢在原地,雙手無意識地朝前伸去,但又怕這是美夢一場,倘若他踏前一步,就會像泡沫一樣,易碎。
“咦?”抱花女子白皙的臉上露出疑惑,“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你叫穆青汀?”
“是啊,”女子狐疑地打量他,“你看着有些眼熟,但我記不清了,幾年前我失憶了呢。”
“這……這樣,”男主的聲音開始顫抖,“你右側肩胛骨的皮膚上,是不是有個紅色的蝴蝶狀胎記?”
女子羞紅了臉,“讨厭。你到底是誰啊?”
“我是你丈夫!”男主再也控制不住情緒,他快步上前連人帶花擁入懷中,“我以為……我以為……”
這一刻,他終于确定,一切都不是幻覺。
他的妻子,沒有離開他!
男主半晌說不出話。
“诶呀,你這人……啊,我的花,”女子說着說着聲音逐漸變小,因為她發現,抱着她的男人,在哭。
是一種很壓抑很絕望的哭。
夫妻經曆生死别離,彼此都很感慨。
男主将他們相知相許的過程,事無巨細地說給妻子聽,妻子似乎也接受了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丈夫,并配合丈夫尋找丢失的記憶。
“你還記得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嗎?”這日,男主帶着女主來到女主失憶後跌落的山谷。
“不記得了,”女主似乎回憶起什麼不好的畫面,她的手按住前額,那是她之前受傷的地方,如今還留下一道不明顯但還是很難看的疤,“頭好痛。”
“别勉強自己,”男主心疼道,“我們的日子還長,不着急。”
此後的日子,在男主陪着女主走遍所有熟悉或不熟悉的地方,幫助女主恢複記憶的旅途中,一天天消磨着。
直到有一日。
一個陌生男人突然出現在他們客居的旅館。
“汀,”那個男人說,“任務還沒完成?”
女主原本跟男主說說笑笑地插着花,聞言臉色難看,“真是多嘴的男人,一點也不可愛啊。你打亂了我的計劃。”
說着,女主原本清麗的臉上,露出與之不相符的妩媚的笑,使得這張臉也動人起來,“本來還想多陪你玩玩,就當度假。畢竟現在很難找到像你這麼單純的男人,我說什麼都信,真有趣。”
女主微笑着看向男主,眼底透露出毫無掩飾的逗狗一樣的輕蔑。
“抱歉了,趙淨研究員,”那個男人掏出銀制匕首,“組織給過你兩次機會,但你兩次都沒通過考驗,你這樣的人,組織可不敢用。”
這兩人,居然都是“來日黎明”的成員。
而他,背叛了組織。
“你是誰?”男主聲音嘶啞,他已被消磨了意志。
“我是她雙胞胎妹妹啊,”女主笑起來,“她沒跟你說起過嗎?”
“她也是來日黎明的人?”男主眼圈通紅。
“那倒不是,姐姐抛棄我,一個人跑去當反抗軍,”女主眨着清麗的眼,“噗呲”一笑,“好傻啊,你們兩個。”
一旁的男人握着匕首上前,“看來你很想做個明白鬼,那我發發善心成全你,畢竟你怎麼說,也曾經是我的同伴。”
原來,他的妻子确實是反抗軍一員,當初接近他也的确目的性很強,但在與他相處中,她愛上了他,并為此背叛反抗軍組織,拒絕完成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