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管事先生怎麼這麼緊張?”蘇柳開始挑事,他朝鉑西投去輕蔑的眼神,“你不會連個管事都指揮不動吧?你這個伯爵……”
“這兩個人,立刻給我送過來,”鉑西打斷蘇柳,厲聲朝管事喝道。鉑西很享受蘇柳在他面前嘀嘀咕咕,但不代表在有其他血族在場的情況下,他也能毫無芥蒂地垂頭挨訓,這會影響他作為莊園主人的威嚴。
吩咐下去之後,看着管事遠去的背影,鉑西咬着牙,幾乎是用氣音在說,“你那些話不要随便在别的血族面前亂說,如果被國王知道,你會以侮辱罪被判刑。”
“國王陛下那麼玩不起嗎?”蘇柳也用氣音回道。
“别說了,”鉑西咳嗽兩聲,“陛下不是你我可以讨論的對象。”
“你真虛僞,”蘇柳瞥了鉑西一眼,似乎在說之前咱倆還打算合謀篡位,現在你又慫了,我看不起你。
“聚會時間快到了,”鉑西實在有些招架不住蘇柳時不時地冷嘲熱諷,他解釋道,“再胡說八道,可能就會被國王陛下的斥候就地正法。”
“你這個宴會到底請了哪些血族,為何會有國王陛下?”蘇柳趁機問道。
“就是幾個要好的血族一起聚聚,聊聊天,類似詩會,”鉑西答得飛快。
“那怎麼國王陛下會來?”蘇柳問道,“陛下也是你的好哥們?”
“國王陛下禁止三代以上貴族私下聚會,除非得到他的首肯,而且這些宴席他都會全程參與,”鉑西解釋道。
“……,”好強的控制欲,蘇柳有些無語。
“不過我倒是覺得陛下純粹是覺得無聊,想要找找樂子,這可能是他到處串門的借口,”鉑西湊過來,小聲吐槽道。
隻有你這個傻白甜才會覺得是串門吧,你已經被刨除權力中心,還會被他們拿來當替罪羊。
“每年都是在你這裡辦的嗎?這樣的聚會?”蘇柳有點不忍心問。
“差不多吧,”鉑西得意忘形,“沒辦法,我這裡風景最美,還盛産Omega美人,他們喜歡,我還會送幾個。”
“你還要送給他們?”蘇柳聲音拔高,又飛快反應過來假裝生氣,“你送他們,不送我?你不準給他們,這百來個,我都要了,名字我已經記下,你别想糊弄我。”
“你怎麼那麼貪婪,你一個人類,要那些幹什麼?”鉑西眼含責備,“你都有未婚夫了,還這麼花心,是不是欺負我兄弟脾氣好?”
“我看着他們,飯都能多吃一碗,”蘇柳胡攪蠻纏,“這是高雅的精神享受,你不懂我。”
蘇柳這麼一說,鉑西想起前幾天蘇柳低血糖躺在紀戀懷裡的模樣,他“啧”了一聲,之前覺得很正常,現在突然感覺太暧昧了。
蘇柳這個可惡的Omega,實在太不要臉。
他難道是同……戀?
我的兄弟,被騙婚了?
“想都别想,”鉑西臉色鐵青,他鼓着腮幫子說,“我們血族沒有你那麼龌龊,待在我們身邊,比跟你強。”
“怎麼我就龌龊?”蘇柳不服,“血族不也有對人類感興趣的嗎?”
“……,”鉑西本想高呼“我們高階血族才沒有那種癖好”,但他又猛然想起他的好兄弟,親王殿下對蘇柳做的那些事,那些情意綿綿,那些摟摟抱抱……他倒吸一口冷氣,一時無法像從前那樣理直氣壯。
恰在此時,蘇柳适時地指指自己的嘴,意有所指,“都被他強吻,我一點辦法沒有。”
“别說了,”鉑西臉龐通紅,他還是個在這方面很單純的處男,“這種事……你都說,你要不要臉。”
“不要臉的難道是我?”蘇柳冷笑,“到底誰才是受害者?我偏要說,我還要大聲說,讓全世界都看看到底是哪些血族,這麼不要臉。”
“蘇柳,”漆風泠的聲音突然從旁響起,“怎麼在這?”
蘇柳瞪了鉑西一眼警告對方閉嘴,他換了個表情,像乳燕入懷一樣撲上去挽住漆風泠的胳膊,仿佛剛才那個瘋魔一樣的人成了錯覺,“親愛的,你怎麼來了,你不是去接國王陛下了嗎?”
鉑西眼都直了,這個可惡的Omega恐怕根本不喜歡他兄弟,都是為了生存才曲意迎合。
詭計多端的人類,他小聲嘀咕道,“可惡。”
也不知是真的為蘇柳的變臉感到可惡,還是為被獻殷勤的不是他而暗自惋惜。
“陛下很快就到,”漆風泠假裝沒有聽到蘇柳剛才的控訴,“鉑西,你該走了。”
“啊?……還是你去吧,”鉑西眼神躲閃,“往年都是你接待,畢竟是你親哥,你比較熟悉。”
“可如今,莊園的主人是你,”漆風泠不是安德裡,不會慣着他。
鉑西又跟漆風泠拉扯了一番,最後還是被匆匆趕來的安德裡哄着去了。
支開鉑西,漆風泠将蘇柳抱上馬車,“晚宴你就待在房裡,我盡量早點回來陪你。”
蘇柳聽懂漆風泠的言下之意,他這麼說,多半就意味着蘇柳的身份,對始祖血族而言,跟寫在臉上沒有區别。
“我知道,”蘇柳收起面對鉑西時的矯揉造作,面色逐漸嚴肅,“你哥是個什麼樣的血族?”
“我也不太懂他,但他控制欲很強,”漆風泠說着眼底閃過一絲厭惡,“他不是什麼好東西,你不要靠近他。”
“他不會有特殊癖好吧?”蘇柳敏銳地捕捉到什麼。
“他背地裡養了男寵,”漆風泠在蘇柳震驚的眼神中,繼續說道,“就是你想的那樣:血族Alpha。”
“……??”蘇柳不知該說什麼,原書男主成了AA戀,那……
“他這種利益至上的血族,如果被他知道你是血族Omega,不會管你的意願,”漆風泠眼神擔憂。
“他性格随你爸?”蘇柳低聲問道。
“那倒沒有,”漆風泠不想提起那個沒說過幾句話的血族王,但他父親雖然長得高冷俊美不可親近,卻會避開左右,私底下跪在地上給他母親洗腳,妻奴無疑。
可這個Alpha抛棄他母親十六年,至死沒有解釋其中緣由,也是事實。
說着,馬車路過中央庭院,蘇柳掀開車窗,朝雕塑群那個跪着的血族王看過去。
雕刻師對王的容貌模糊處理,蘇柳不能從這張石雕上看出王的長相,但血族王哪怕是單膝跪地也雍容華貴,光看身材氣質,就知道肯定是個美男子。
“你哥長得像誰?”蘇柳問,“跟你像嗎?”
“他跟我們都不太像,”漆風泠否認道。
“……他不會是你爸的私生子吧?”蘇柳大膽假設。
“不可能,”漆風泠肯定地說,“始祖血族隻能靠自然分娩傳承,也許他不太會長。”
“也對,”子女也并不一定完美繼承父母的出色相貌,蘇柳被這套理論說服,“如果不是親子,你爸也不會将王位給他。”
之後,兩血族又閑聊幾句,漆風泠便将蘇柳送回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