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柳推開房門走進去時,紀戀正與新來的綠夭、酥桃拉拉扯扯。
“城主,”紀戀有些不知所措,隻因她眼前的這兩個Omega,穿着輕薄,舉止輕佻,一來一個就要脫衣服爬上床,一個過來抱她,把她吓了一跳。
“來得挺快,”蘇柳很滿意,鉑西手下的血族還不敢明目張膽地忤逆他們的主人,“你帶他們去側室,給他們仔細檢查一下。”
紀戀不明所以,但還是聽話去了。
半刻鐘後,紀戀紅着眼出來,虛掩的側門裡,還有那兩人一聲不吭穿衣服的聲音。
“誰做的?”蘇柳坐在小客廳喝下午茶。
“人類Alpha,”紀戀咬牙切齒,“伯爵大人的莊園怎麼也會有這麼肮髒的事。”
“怎麼說?”蘇柳招呼她過來,給她遞了一杯清茶。
紀戀誠惶誠恐地接過,在蘇柳的示意下喝了一口,接着說,“那是我和阿榴還是人類時,聽說的事……”
那時候他們還很年輕,但彼此都認定對方就是此生唯一的伴侶,因此在全城舉辦三年一屆的選美大賽時,楚榴冒死将紀戀藏在家裡。
可是,紀戀的Omega表弟卻沒有那麼幸運,他長得比紀戀還要美,走在街上就被抓去參賽,也不出意外被選走。
她再也沒見過他。
但跟他同一批被選走的Omega中,有逃回來的幸存者。
那個Omega回來時已經瘋了,看到人類Alpha就大喊大叫。
“有時,他一個Omega還光着身子跳進河裡遊泳,神色空洞地朝虛空中喊着來追啊大人,”紀戀講述着,眼神逐漸透出恐懼,“阿榴推測,這些選美勝出的Omega并不單單隻是送進高階血族的莊園當個簡單的血奴,應該還有更肮髒的事。”
“血族和人類權貴之間,存在極其醜惡的勾當。”說到這裡,紀戀實在說不下去。
有些東西不用說的很明确,便已足夠清晰。
“你先下去,”蘇柳說,等紀戀行禮轉身,他又不放心地補充道,“路上當心點,今夜你最好待在屋裡,哪也不要去。”
“是,”紀戀關上門出去。
夕陽的餘晖灑在天邊,其中有一束,還透過窗照向蘇柳。
蘇柳支着下巴看向窗外,餘光卻瞥見窗玻璃上影影綽綽的倒影。
“大人,”兩個穿戴整齊的Omega袅袅婷婷地走向蘇柳。
這和看歌舞劇不同,這樣藝術的步伐,蘇柳此刻隻覺得刺眼。
他們似乎明白蘇柳将他們要過來,并非有什麼特殊愛好,于是兩人默契有加地一個給蘇柳捏肩,一個捶腿。
“你們倆,沒少一起伺候人吧?”蘇柳看着窗外沒動,臉上卻露出淡淡的笑。
站着的綠夭和跪着的酥桃對視一眼,又飛快垂下頭。
“伺候過Omega。”蘇柳語氣肯定,聲音很輕,看來不論哪個世界的權貴圈,都會出一些下流玩意兒。
聽到這話,綠夭捏着捏着,順着蘇柳肩膀往下滑的手止住。
而酥桃更是猛地抽回試圖伸進蘇柳褲腿的手。
“繼續啊,”蘇柳說,“你們伺候得很舒服,怎麼不繼續了?你們還沒拿出真本事吧?”
綠夭和酥桃同時退後幾步,跪在地上不敢動,頭深深下壓。
“酥桃,你來說?站起來。”蘇柳看他跪得那麼标準,實在難受。
酥桃沒有動。
“他不說,那你說,”蘇柳看向綠夭。
綠夭纖細的腰微微顫抖着,她的聲音也很抖,“大人,我們……并非有意冒犯,是……是……”
“習慣了,是嗎?”蘇柳替她回答,“每次叫你們過去,都是為了讓你們做這種事吧?時間長了,你們心裡不想,身體也會下意識這樣做。”
綠夭低低抽泣。
“這一次,又是什麼時候?”蘇柳問。
綠夭帶着哭腔說,“昨天夜裡,管事帶了貴客,是鄰城人類權貴的Alpha兒子,在成為血族之前,他們都會找高階血族莊園的血奴開葷,說我們幹淨又好看……”
酥桃小聲提醒綠夭别再多說,人類權貴中的Omega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她别被假象蒙蔽,什麼都說。
到時候連累他也被戲弄。
那聲音很輕,輕到蘇柳若是人類根本聽不清楚,但他是血族。
蘇柳伸手挑起酥桃的下巴,“你在說什麼,不妨大聲一點。”
酥桃頓時閉嘴。
“我讓你說的時候,你不說,我沒有問你,你又開始多嘴,”蘇柳輕笑起來,聲音透着上位者的淡漠,“你的規矩還沒學到家。”
“站起來。”蘇柳又說。
酥桃這下不能假裝沒聽見,他低垂着頭起身,眼底是對蘇柳的恐懼。
“你也站起來,”蘇柳又瞥了綠夭一眼,“倒茶。”
蘇柳重新坐下,指使酥桃,“捏肩,繼續。”
這一回酥桃的動作不再充滿某種暗示,他的手法比綠夭重一點,但也很專業。
天色暗下來後,門外準時響起鈴铛聲,血族仆役推着餐車過來。
“大人,”那個日常照看蘇柳的四代血族Beta,低眉順眼地擺好餐具,便幹脆利落地退了出去,他似乎已經習慣伯爵和親王對這個人類的特殊,他不能理解,但不敢逾越。
“吃吧,”蘇柳看了眼重新合上的門,示意綠夭和酥桃。
蘇柳的眼神帶着俯瞰,仿佛賞賜什麼阿貓阿狗,心理把控地剛剛好,不會令綠夭和酥桃覺得他是個好人,但又隐約透出一縷跟别的貴族不一樣的光。
“是,”兩人應聲。
蘇柳沒有看别人吃飯的習慣,他來到窗前,對着月色小口喝着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