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付”這個Alpha很奇特。
他這個人沒什麼本事,也不是反抗軍的一員,是純靠谷掌事的關系,才在各個血族大人的莊園做點不吃力的活計。之所以那麼受歡迎,好似很多人都願意維護他,是因為他喜歡事無巨細地向别人分享,跟他談戀愛的Omega的一些隐私,以取得他在Alpha群體中的特殊地位。
但這還不是他這個人最惡臭的地方。
——他不僅喜歡帶母約會,是個巨嬰級吸血怪,還是個“家族利益至上”的迷惑行為代言人,要求Omega必須懷孕才能嫁入他家,甚至需要簽署“必須生Alpha”的婚前協議。
他是“我母親說Omega天生就該被我睡”、“我的基因必須流傳下去”、“你沒生過孩子,我怎麼知道你能不能生”之類言論的忠實擁護者。
之前因為這份看似體面的工作,憑着資源優勢糟蹋并抛棄了那麼多Omega,現如今碰上現在這個劇毒的Omega,可以說是終于遭到了報應。
喜聞樂見。
而這個劇毒的Omega是個什麼樣的人,蘇柳也有了更為全面的了解。
除了之前以為的“撈O”人設,他還是個造謠型抑郁症表演家。
他經常以“産後抑郁症”的名義包裝自己,時不時還将“抑郁症診斷書”以郵寄的方式寄給“老付”,從“老付”這裡騙醫藥費和撫養費。“老付”的老母親受不了他,有一次,從鄉下跑過來找“老付”,卻被緊跟着他過來的“未來兒媳婦”揪着頭發拖回去。
被頻繁“勒索”,“老付”也有些質疑,但剛動了幾嘴,就被那個Omega左右開弓各扇了一巴掌,并說出那些經典台詞:我人都是你的,用你一點錢,你一個Alpha唧唧歪歪什麼?養孩子不要錢?這個都養不好,你還想再生一個?既然玩了我,就得去絕育,誰知道婚後你會不會出軌,弄出什麼私生子?我說我有病,我就是有病!你敢揭穿我,就是想要逼我去死啊……
“老付”被控制得死死的,畢竟他這種“留種癌”晚期的媽寶Alpha,本質上還是個心理不成熟的寶寶,遇上這種“生育霸權”的絕育屠夫,是真的不在一個競争維度。
這兩人拓寬了蘇柳對物種多樣性的視野。
不想再聽下去,這種不斷刷新下限的言論,令他已經有些反胃。
但出乎意料的事,總是時常發生。
那個Omega,居然光明正大地找上了門。
并控訴“老付”的母親将他趕出了家門。
這會兒正像個無家可歸遭受虐待的癱軟小動物一樣,柔若無骨地靠在谷掌事身上,被谷掌事半扶半抱地托着,朝公共食堂的方向走來,這架勢,來勢洶洶。
蘇柳趕緊拉着紀诃躲好。
紀诃不明所以,畢竟是個人類,視力和聽力都有限。
看紀诃那雙懵懂中忽閃忽閃的漂亮眼睛,蘇柳起了心思:
不行,這麼精彩的事,必須讓紀诃漲漲見識。
趁谷掌事和那個Omega走遠。
蘇柳叫住一個過路的仆役,讓他去找李安。
大概半刻鐘後,李安趕到了蘇柳身旁。
“你給我和他畫個妝,效果大概能維持一周左右,”蘇柳将李安拉入角落,不容拒絕地吩咐道。
“……,”李安低頭沉默。
“這點事就難住你了?”蘇柳斜眼看他。
李安撇撇嘴,嘟囔道,“你都不管我死活,還要我給你賣力?”
“……就這麼點事,”蘇柳譴責道,“如果我真的不管你,你現在還能活蹦亂跳?”
李安神色一變,眼底的憂慮果然雲銷雨霁,立刻恢複精神,“行,跟我來。”
到了一個隐密的角落。
李安似乎隻是在蘇柳和紀诃的臉上随手塗抹了一層紫色的膏狀物,等幾秒後膏體幹了,他倆的樣貌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也許之前隻是因為膚色焦黃,顯得有些蒼老,現在連紀诃那麼無死角的一張臉,都變成了皮膚粗糙,有些塌鼻的普通人。
蘇柳從紀诃的臉上,看到了紀诃對他相貌的輕微抵觸,他很好奇,從口袋裡拿出小鏡子照了照。
“……怎麼那麼醜,你是故意的嗎?”相比較紀诃那張大衆化的臉,蘇柳簡直是醜出了天際。
鼻子歪斜,法令紋深重,眼睛也一大一小,讓深谙大自然對稱美學的蘇柳不忍多看,他有些同情看到這張臉的旁人,幸好隻要不照鏡子,受這種醜陋攻擊的不是他。
蘇柳安慰自己。
“你回去後吩咐下去,就說督查官大人已經離開,”蘇柳并不計較李安暗搓搓的報複,轉而吩咐道。
李安自己也不想多看蘇柳這張好似在對看到他相貌的所有人,都無差别攻擊的醜臉,低着頭行禮告退。
“等等,你把四合院裡跟我住一起的那兩個Beta叫過來,我有事同他們說,”蘇柳又叫住了李安。
李安轉身看了蘇柳一眼,又很快憋着笑低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