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許澗靠在石欄邊看着不遠處并肩而行的兩道身影,道:“我發現最近你家常安老愛去找張夫子。”話落視線落向身旁坐在石欄上的夏至。
夏至:“……”嘴裡叼着狗尾巴草,闆着臉看着白清漣那過分燦爛的笑容。
許澗:“你不去管管。”
夏至撇嘴:“管什麼?”
許澗看着遠處有說有笑的倆人:“他是你書童耶,不陪着你,整天圍着張夫子。”
夏至撇嘴道:“挺好的。”
許澗狐疑掃了眼都已經把不爽寫滿臉上的夏至,他怎麼這麼不相信呢~
夏至看着又捂嘴笑起來的白清漣,她就不明白了,有什麼話能這麼好笑,需要一直笑一直笑,都不停的。
許澗:“還别說,常安笑起來還挺好看的,像個女子一樣,嬌柔婉約。”
夏至:“……”
好看?哪裡好看了!
吐出嘴中狗尾巴草從石欄上跳了下來,快步朝遠處有說有笑的倆人走去。
惡女明明笑的難看死了……
腳下的步子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明明笑的那麼的難看,一直笑幹嘛呢……
看着惡女把手中筆記小冊遞到張飛羽身側,腳下的步子更是大步跑了起來,看着張飛羽含笑準備接過惡女手中的小冊,氣沉丹田“啊”的一聲,狠狠撞向張飛羽。
“撲通”一聲,夏至抱着張飛羽狠狠摔到了地上。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吓得白清漣一時忘了反應,舉着手中小冊愣愣看着地上抱作一團的倆人,須臾,一聲輕微“哎喲”痛呼,驚醒了白清漣。
白清漣這才發現被夏至壓在身下,想要起來又起不來,滿是狼狽的張飛羽。
大周第一才子張飛羽張才子,如何哪能這般讓人随意對待。
急得快步上前,粗魯把夏至從張飛羽身上推開,蹲在張飛羽身側,緊張道:“張公子,你沒事吧?”說着想要伸手去扶又不敢去扶。
夏至跌坐在一邊的廊道上,闆着張臉看着白清漣這番躊躇模樣,把唇抿成了一道直線。
幹嘛啊,摔一下又不會死……
張飛羽邊吸着涼氣,邊手撐着地闆慢慢從地上站起,道:“沒事沒事。”說着轉頭看向還坐在廊道上的夏至,含笑溫聲道:“夏公子可有事?”
夏至見張飛羽盡然沒有一絲責怪她把他撞摔倒的意思,一時臉上微燙,對自己這樣的行為有些不好意思,剛想要開口道歉,耳邊便傳來惡女冷冰冰的聲音。
“他能有什麼事,皮糙肉厚的。”
夏至把微張的唇瓣緊緊合上,合成一道直線。
白清漣蹙眉瞪着還傻坐在廊道上的夏至:“地上髒不髒,還不起來!”
夏至:“……”低着頭默默撐着地闆從地上爬了起來,隻是起來時頓了下動作。
白清漣掃了眼夏至,便把視線落在了張飛羽身上,緊張道:“張公子有沒有哪裡摔疼?”
張飛羽看着一臉緊張的白清漣,含笑寬慰道:“應該是把胳膊摔疼了。”話落見白清漣臉上浮現擔憂,趕忙繼續道:“應該是淤青了,回去讓下人幫忙揉些藥酒就好。”說着看向還站在一邊低着頭的夏至,問道:“夏公子有事嗎?”
白清漣聞言,狠狠瞪向罪魁禍首夏至。
夏至擡頭對上白清漣瞪過來的視線,心裡莫名慌張到想落荒而逃,急急小聲道了聲,“沒事。”低垂眼睑轉身往屋子小跑。
白清漣看着夏至慌張的背影,視線随意掃向夏至小腿,須臾,耳邊傳來一道溫聲,“夏公子真如常安所說那般,本性其實不壞。”
“是不壞,就是粗魯了些,莽撞了些,沒有規矩了些。”白清漣說着歉意看向同樣注視着夏至的張飛羽,“今日這事真是對不起了。”
張飛羽側頭對上白清漣視線,好奇道:“常安何須道歉。”
白清漣:“畢竟他是我的公子,我應該替他這般行為向你道歉。”
張飛羽微挑眉頭,“根據常安之前與小生所說,常安隻是暫住在夏公子家并沒有賣身吧。”頓了下,繼續道:“沒有賣身夏公子怎麼會是常安的公子,不是常安的公子,常安何須替他向我道歉。”
白清漣歎道:“我畢竟住在他的家中。他們待我也好。”
張飛羽搖頭不認同道:“那常安也是常安,不是夏公子什麼人,不用替夏公子與我道歉。”
白清漣聽着張飛羽那句不是夏公子什麼人,心裡就是一陣不舒服感,張口就想要否決。可話到了嘴邊,又覺得張飛羽說的也是沒有錯的,她的确不是夏至什麼人,就算是住了夏至家中一段時日,欠了些人情,也可以以後回宮時好好獎賞夏至一家,夏至要當官可以賜個無足輕重的小官,夏至不想當官,也能賜予足夠的富貴,無論哪種都能讓夏奶奶和夏至安枕無憂過完這一身。
所以如果有人欺負夏至,她幫夏至默默處理了就是,至于夏至自己犯的錯誤,她何須為這點人情,放下自己的身份替夏至向人道歉。
白清漣看着已經沒有夏至身影的廊道,柳眉輕輕蹙起。
她又不是夏至的什麼人……
“哎呀呀——”一道呼聲喚醒白清漣,側頭看去便見張飛羽一臉惋惜看着手中錢袋。
張飛羽輕輕拍了拍錢袋上的鞋印,又摸了摸勾起的線條,歎道:“我挺喜歡這繡着飛鶴的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