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漣看着張飛羽手中錢袋,想到之前張飛羽塞給她的錢袋也是繡着這飛鶴的圖樣,又想到那時候贈銀的恩情,羞澀地咬了咬唇瓣。
張飛羽把錢袋小心收回袖袋中,笑道:“算了。”說着看到白清漣還緊緊握在手中的小冊,溫聲道:“常安剛剛不是有問題要請教。”
“啊?”白清漣擡眼對上張飛羽溫柔視線,臉蓦地微微發燙,有些不好意思躲開張飛羽的視線道:“是這樣的。”說的局促把小冊遞給張飛羽。
張飛羽:“還是去榕樹下?”
白清漣微微颔首。
夏至趴在矮幾上,抿緊唇瓣注視着榕樹下倆人,腦袋裡都是剛剛對自己冷落冰霜模樣的惡女。
深深“害”了聲,把臉埋進臂膀中。
許澗聞言,偷偷掃了掃垂頭喪氣的夏至,又掃了掃榕樹下款款而談的倆人,須臾,跑到一名書生那竊竊私語。
…………
傍晚,夏宅。
夏至吃完晚飯後,頭也不回的回到自己的卧房,剛進屋便見白清漣後腳跟着她走了進來。
夏至面無表情看向白清漣:“你進來幹嘛?”
白清漣不疾不徐坐到圓凳上,看着站在門口一動不動的夏至,冷聲道:“坐下!”
夏至掃了眼屋中圓凳,猶豫了下還是選擇聽白清漣的話,坐到圓凳上,才道:“你不會打算來秋後算賬吧?”
白清漣聞言,瞥了眼夏至,便從袖袋中掏出一個白色的小瓷瓶放到桌上。
夏至掃了眼白色瓷瓶,看向白清漣:“什麼意思?”
白清漣拍拍自己并攏的雙腿:“把右腿放過來。”
夏至縮了縮雙腿,警備道:“幹嘛?”
白清漣冷冷看着夏至:“你要不想我跟奶奶說,你在書院打夫子,就把腿伸過來。”
夏至咬牙:“卑鄙!”說着把右腿架在白清漣腿上。
白清漣一把掀開夏至右腿上的褲管,便見夏至小腿外側一片淤青,瞥了眼夏至,道:“活該。”
夏至聞言,氣的就要把腿收回來。
白清漣眼疾手快壓住,蹙眉道:“都受傷了,安身點。”
夏至鼓着腮幫子:“我受傷關你什麼事!”
白清漣掃了眼夏至,道:“忍着。”說着一掌蓋在夏至腿上淤青,用力壓了下去揉搓。
“疼疼疼,惡女,你輕點啊——”夏至扭曲着五官,一手抓着凳子,一手壓着桌子。
白清漣:“這會喊疼了,那你還去撞張公子了。”
夏至隻覺惡女這會這麼用力給她揉搓,就是報複她撞張飛羽,氣道:“我就撞他了,怎麼着,你心疼了!”
白清漣聞言,揉搓的手又加大了力氣,道:“張公子對我有贈銀之恩,所以再見他時有些意外,有些高興。”
夏至看着在她小腿上反複揉搓着纖纖玉掌,撇嘴道:“跟我講這些幹嘛?”
白清漣:“你今日這般,不就是因為不喜張公子。”
夏至偏頭“哼”了聲,道:“我不喜他幹嘛,你想多了。”
白清漣,道:“他對我有恩,你對他好一點。”說着再次抓起瓷瓶往掌中倒着藥酒。
夏至看着惡女白衣掌中醒目的黃褐色藥酒,撇嘴道:“我幹嘛要對他好一點,他是對你有恩,又不是對我有恩,我就對……”話還沒說完,腿上驟然的大力揉壓疼的夏至扯開嗓子,發出聲歇斯底裡的痛呼。
“嗷——————”
良久,白清漣冷着張臉收拾着桌上的藥酒。
夏至撅着嘴,把卷起的小腿管放下,邊輕聲道:“嘞個……惡女,你會去他家住嗎?”
白清漣聞言,頓住手中動作,疑惑看向夏至:“誰?”
夏至扣着小腿褲管:“就是張飛羽家,聽說他家也在宣陽縣裡。”
白清漣:“他是男子,我去他家住幹嘛?”
夏至抿了抿唇:“你不是說他對你有恩麼?而且……”頓了下,小聲扭捏道:“我,我也是,男……子……”
白清漣皺眉:“他對我有恩,跟我去他家住有什麼關系?”
夏至撇嘴:“他有文采,又很斯文,書院裡的人都喜歡他,聽說他還是第一才子,而且我看你也挺喜歡他的,我還發現他對你也挺好的,你去他家住不是正正好麼~住我家,還要受我的氣。”說着心裡又揚起一股難言的難受。
白清漣把瓷瓶收進袖袋中,起身往屋外走去,邊道:“你還挺有自知之明的。”駐步在門口回頭看向低頭擺弄褲管的夏至,“但是我覺得我還是挺喜歡住在這裡的。”頓了下,繼續道:“況且你在我眼裡隻是無賴不是什麼男子,再說跟奶奶一起欺負你,挺開心的——”話落,勾起唇瓣輕盈跨出屋門去尋夏奶奶。
夏至憤憤擡頭瞪向院中白清漣纖瘦背影,咬牙道:“你——”
須臾,嘴角偷偷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