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延随意道：“你。”

“！？我不要，我拒絕！”齊秦被沈秋延的回答吓得一蹦三尺高，連連拒絕。

沈秋延忍俊不禁，低頭喝了口茶水說：“假的。”

雖然齊秦早知沈秋延是逗自己玩的，但還是親口聽的這兩字較為安心。

人人都羨慕師尊的生活，隻有他自己知道，他的生活平淡也無趣，但沈秋延自然不在乎，畢竟他見過興盛衰敗跌宕起伏，風塵俗事，自己也算估摸個透底了。

“明天要商量納弟子一事。”沈秋延喝了口茶淡淡的透露着。

“害，選弟子啊，那兩老頑固弟子那麼多了還納，教不累啊？”齊秦無趣道。

師尊：“……我納。”

“你納？哦……什麼，你？我沒聽錯？你再說一遍，是你沈秋延，十澤閣師尊，十澤閣的主人要收弟子？！！”齊秦一手拍着桌子，驚掉下巴的表情對着沈秋延大聲問到。

齊秦粗魯的動作惹的沈秋延一陣嫌棄，身子不自覺的往後退了退，嘴中應到：“嗯。”

遠處的小沉察覺到涼亭的動機，以為師尊出了什麼事，也來不及和陪他玩的靈魚告别，捧着荷花就急匆匆的往涼亭趕去。

跑到一半，就看到師尊在和那天晚上的人喝茶道事，逐漸，小沉停下腳步，不知為何自己的心有些異樣的感覺，這種感覺算不上生氣，也達不到傷心，很是奇怪。

他呆呆的看着亭中的兩人，懷中的荷花被風揚起花瓣，衣角和發絲也被風扶起，小沉緊緊抱住荷花生怕丢失什麼似的，腦子裡卻被自己疑惑的聲音困住：“那個人是誰？師尊為何又和他在一起？師尊怎麼還不看看我？小沉沒有那人重要嗎？師尊好讨厭，不，師尊最好了……可是為什麼啊？”

沈秋延感知到動響，側頭就看到小沉呆愣愣的傻站着，眼睛緊緊黏住他和齊秦，一語不發思考着什麼似的，沈秋延不明白他在想什麼，對小沉招招手：“過來，小沉。”

問了沈秋延一大堆問題的齊秦還沒來得及潤潤嗓子，就看到沈秋延對一個小孩招手 。

“？”齊秦歪着頭投向沈秋延的目光同出，眼前乍現出一個孩童。

看清小孩的樣貌，所有問題好像都寫上标準答案，齊秦看着小沉意味深長的扶着下巴。

小沉自然是聽到師尊的呼喚，猶豫了片刻，邁着小步伐遲鈍的走向沈秋延。

看到小沉黯然無神的模樣，又看了眼小沉懷中的荷花：“怎麼了，累了嗎，這些花好像都要凋謝了，為什麼不摘好的呢？”

小沉猶豫着，低頭耷耳的回答着：“小沉不累，這些花雖然快要凋謝了，但若是被拿來插花，那它們不就能綻放最後的魅力，所以小沉才将它們摘回來，師尊要是不喜歡，下次小沉摘些剛盛開的回來。”

他的回答驚豔了在場的齊秦，沈秋延卻好像早就知道小沉會采摘殘花，習慣性的擡手摸小沉的頭，贊揚道：“不錯，甚好，坐下歇歇吧。

“謝謝師尊誇贊。”小沉沒有了往常的甜美笑容，平靜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眼神呆滞的盯着自己茶杯中翻騰的茶葉。

齊秦打破了此刻的甯靜，想和小沉套近乎，他覺得這個小孩比沈秋延有趣多了。

雖然沈秋延旁邊還有個小樂子箭羽好玩，可他和箭羽早就熟的不能再熟，箭羽也不怎麼找他玩了，就知道天天往外跑。

齊秦自顧自道：“小孩兒，我是沈師尊的好友，你不想認識認識我嗎？你叫我齊哥哥就好，我可比他年輕多了。”一說年齡就戳到沈秋延痛處。

沈秋延不解，現在的人怎麼都拿他年齡說事。

剛剛看齊秦和自己的師尊聊那麼歡樂，他才不想認識齊秦呢。

小沉哼一聲轉過頭不看齊秦。

熱臉貼冷屁股的齊秦心想“這德行難怪沈秋延慣着這小孩。”

沈秋延被小沉的舉動可愛到了，又帶有對齊秦嘲諷似的輕笑了一聲。

“可惡二人組！”表面微笑内心抓狂的齊秦吐槽着眼前的兩人。

好像是想到什麼，一臉邪笑的問沈秋延：“剛剛沈師尊說要收徒，這可是天大的事啊，千百年來不曾有一人成為您的徒弟，您決定好選……他了嗎？”

一聽齊秦說師尊要收徒，腦袋一下子轉回來看着齊秦，滿臉不安的等着齊秦說那人的名字，可齊秦就是不說，故作玄虛的對小沉笑。

要是沈秋延不在的話，齊秦早就對小沉做上百個鬼臉了，還得是形象重要。

“自然是他。”師尊毫不遮掩的回答。

小沉不解：“誰，是誰？什麼樣叫什麼名字？怎樣才能成為師尊的徒弟？”

他突然有些後悔剛剛沒有叫齊秦齊哥哥，看齊秦的模樣也沒有告訴他的打算，自己更不敢問沈秋延那人是誰了，心中遲疑，應該不是自己，或許問了更傷心。

沈秋延看着偷趣的齊秦，失落的小沉，他自然一目了然，他也知道齊秦的用意，現在小沉還小，雖然自己帶他來摘花是在考驗他，結果不出所料他摘了殘花，有愛之人。

不貪婪不懦弱，池中的靈魚和箭羽都默認接受他，此人當自己的徒弟确實夠格。

隻是他現在還小，最快得等到十年後十雲閣收徒，年齡才可符合十雲閣的規定。

小沉的生活得有物質人情存在，沈秋延明白，整日讓小沉與自己呆在一塊，缺少了少年的時光與歡樂。

齊秦有意隐瞞不僅是故意氣小沉，他不想小沉高興的太早，不想他因為現在認定了他而恃寵而驕，莫名期待這小孩未來的表現，沈秋延現在在意的人，會是怎樣的風采呢？

小沉氣鼓鼓的看着兩人卻默不作聲，兩個大人八百個心眼。

白駒過隙萬尊滿，那堪醉醒幽夢殘，漫天霞光勾金線。

時辰也不早了，齊秦一看再不回去自家哥哥又要出來尋他回去了，附身行禮連忙告辭：“明日大會見，小沉乖乖的哦，齊哥哥明天找你玩，告辭。”

話音剛落就化成龍身飛往天界趕着回家吃完飯。

小沉哪見過真龍，來不及吐槽齊秦自作多情，連歎驚奇：“師尊，看龍會飛，那個人是真龍嗎？好神奇！”

這小孩終于主動和他說話了，還在想該怎麼哄小孩的沈秋延，暗裡給齊秦惹毛小沉的罪過劃掉，不打算報複齊秦了，牽着小沉的手說：“不是，是泥鳅。”

“啊？泥鳅那麼黃的嗎？”小沉有些質疑的詢問。

沈秋延忍俊不禁：“不逗你了，他是真龍，天族二殿下，受黎民百姓朝拜敬仰。”

“那師尊被那麼多人敬仰，師尊也是龍嗎？和他是一家人？”小沉懵懂的問着。

沈秋延遲鈍了一會：“嗯，師尊也是龍，但和他不是一家人，師尊沒有親人，要強行說天地就是師尊的親人。”

“哦~那…那……”小沉似乎想了解的更深些，剛想繼續提問就被沈秋延制止：“若想了解更多，以後有機會就去葬書閣看看，上面有些記在。”

“好的師尊。”小沉悻然停問，默默記下葬書閣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