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着，忽見前方街角立着塊“女學塾”木牌，檐下懸着“文光射鬥”匾額。林之洋撓頭道：“方才進去賣胭脂，那些女學生倒搶着買《論語》，說要備考明年的女試。你們說這世道奇不奇？”

多九公望着匾額發怔，忽聽得身後有人喚道：“三位可是東土大唐來的？”回頭見是個垂髫少女，手持《周易》問道：“小女子有惑未解，不知‘衣輕裘’的‘衣’字該讀何音？”

三人面面相觑，唐敖硬着頭皮答道：“當讀去聲，取穿衣之意。”少女搖頭：“非也。此‘衣’字當如《詩》中‘衣錦褧衣’之例，作動詞解，讀平聲才是。”說罷施禮而去，留下三位目瞪口呆。

林之洋望着少女背影咋舌：“乖乖！連小娃兒都恁般厲害！”多九公撫膺長歎：“此去若遇那紫衣女子，定要問個明白。”唐敖苦笑道：“依小弟之見，不如就此打道回府，免得再生事端。”三人遂往碼頭行去，身後傳來朗朗讀書聲，驚起一群白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