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柳媽媽忠于職守,就讓她繼續管着,我也樂得輕松。”傅錦試探說道。
“糊塗。”闫媽媽闆了臉,“這回依了她,以後呢?這王府裡就由着她一手遮天了?”
“那我該怎麼辦?”傅錦問道。
“我找她去。”闫媽媽撸着袖子站起身,“我把她的鑰匙和對牌給搶過來。”
傅錦哭笑不得,忙攔住了:“她是王爺的乳娘,我也不能太過難為她,總要想一些辦法,讓她服氣才好。”
闫媽媽坐了回去,看着傅錦道:“想什麼辦法?我聽說王妃娘家沒人給你撐腰。”
說話太直接了,雖然戳心,卻是實情。
傅錦笑笑:“我娘家确實沒人撐腰,隻能自己做自己的靠山。”
“當年貞太妃冊封為美人的時候,就是給了一些俸祿和封地,再沒别的什麼。”闫媽媽看着她,“想來王妃也是一樣,你怎麼做自己的靠山?”
“确實如此。”傅錦笑笑,“不過時日長着呢,我再想想辦法。”
闫媽媽咬牙道,“柳家的如果太過分,我幫着你把她趕走,還有她的幾名親信,也一起趕走,大不了換人,不過,換人前得先把銀庫給搶過來。”
傅錦心中一跳,自己沒好意思提銀庫,闫媽媽倒是先提了起來。
闫媽媽又說道:“之前的銀庫我知道,後來柳家的換了地方,就隻有她一個人知道了。”
傅錦默然,隻有她一個人知道,她如果打死也不說,此事可就難辦了。
“都怪王爺不争氣,如果他不那麼傻,能說幾句明白話,柳家的不敢不聽,十幾年下來,因為府裡是個傻主子,她倒無法無天了。”闫媽媽說着話指指窗外,大聲問道,“你怎麼來了?餓了還是渴了?”
傅錦看出去,福王正立在窗外,抿唇看着她。
觸到她的目光,轉身要走,傅錦忙道:“你回來,我不生氣了。”
他頓住腳步,傅錦說道:“這麼熱的天氣,你渴不渴?進來喝一碗綠豆湯。”
他慢吞吞挪了進來,坐下來喝綠豆湯,喝兩口擡頭一看,傅錦正沖着他咬着牙笑。
擱下碗起身向外,傅錦伸臂攔住了去路,他一旋身,躲到了闫媽媽身後。
“怎麼了?”闫媽媽回頭看着他,“你惹王妃生氣了?”
他嘴唇動了動,傅錦搶先說道:“前幾日他跑到我卧房裡睡一大覺,流了滿枕頭的口水,好幾天躲着不敢見我。”
傅錦本想說他尿在了床上,又覺得太過誇大,闫媽媽不會相信,也太讓他丢臉,這才臨時改口。
闫媽媽回頭看看福王,他正瞪着傅錦,闫媽媽兜頭打他一下,斥道:“多大的人了?睡覺還流口水?以前也沒流過,怎麼越來越沒出息了?”
說着話又是一下,傅錦忙道:“闫媽媽,别打他的頭,他本來就傻,這樣打就更傻了。”
“也就扇了兩下,沒怎麼用力。”闫媽媽道,“不過呢,隻是流了些口水,王妃讓下人洗幹淨就行了,何必跟他生氣?傻孩子嘛,不尿床就很不錯了。”
傅錦嗤得一聲,笑了出來,他從闫媽媽肩膀那兒探出頭,試探看着她。
“你過來。”傅錦朝他招招手,“我不生氣了,寝殿裡有冰盤,你要不要跟着我過去吃冰果子?”
他慢慢走了過來,傅錦捉住他手,對闫媽媽笑道:“我帶王爺走了。”
“去吧去吧。”闫媽媽擺擺手,“省得每日裡眼巴巴的,盼着冬雪來給他送好吃的。”
“這幾日有些生氣,忘了打發人給你送好吃的了。”傅錦握一下他手,“你也是的,嘴饞了過去就是,我還能轟你走不成?我是那麼小氣的人嗎?”
“打人。”他委屈巴巴說道,“疼。”
“我這個人啊,氣性上來了恨不得殺人,過去了就沒事了,不會一直生氣的。”傅錦說道,“所以呢,你不用刻意躲着我,可記住了?”
他點了點頭。
幾個丫頭站在蔭涼裡,看到王妃和王爺手牽着手出來,都愣住了。
傅錦沒覺得什麼,往前走幾步回頭看向衆人,奇怪問道:“怎麼不動?都給熱傻了?”
衆人這才回過神,忙忙跟上。
夏至一邊走,一邊杵着春蘭,小聲問道:“怎麼還拉上手了?”
“姑娘心裡當他是個孩子,拉手沒什麼呀。”春蘭問道。
夏至哦了一聲,撓頭道:“乍一看,倒像是手拉手的小夫妻呢。”
春蘭歎口氣,夏至不說話了。
回到寝殿,傅錦拉他進了卧房,摁他坐在榻上,兩手扶着他肩,彎下腰看着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