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錦不好駁楊大人的臉面,答應見一見彭将軍。
早膳後對福王說道:“我要到隽清閣見一見彭将軍,你去不去?”
“有鬼。”他認真看着她。
“過了好幾日了,都搬走了。”她笑道,“彭将軍前幾日不是想見你嗎?一起去吧。”
他點了點頭。
傅錦心想,你想單獨見到王爺套他的話,我才不會給你機會。
到了隽清閣,彭将軍已在門外等候。
踏上石階,就聽吱呀一聲,隽清閣大門徐徐敞開,司官薛大人引領着王爺王妃進到閣中,滿室書香萦繞清幽涼爽,令人心曠神怡,瞬時忘了外面正是夏日炎炎。
分别坐下後,薛大人親自奉茶上來,躬身告退。
傅錦擱下茶盞看向彭将軍,和顔悅色問道:“彭将軍因何事求見?”
“末将有一事禀報。”彭将軍道,“貞太妃祠堂裡有一個地窖,我娘将王府的銀子藏在了那裡,她帶着我過去看的時候,發現銀子丢了。”
傅錦愣了愣,随即一聲冷笑。
“此事并非我們母子所為。”彭将軍道,“若是我們所為,早就帶着銀子遠走高飛了,又何必前來禀告王妃?”
傅錦想着那個讓她臉紅心跳的數目,不由一陣發暈,白花花的銀子還沒見着呢,就丢了?她想要發作,想要破口大罵,想要讓夏至将柳家的架過來,親自執行家法。
彭将軍看她臉色發青雙眸噴火,兩手緊握成拳,忙出聲提醒道:“王妃還請冷靜,為今之計,得盡快将銀子找回來。”
傅錦仰脖子灌一盞茶進去,強迫自己鎮靜下來,她兩眼直直盯着彭将軍,緊繃着臉凝聲問道:“那,你的意思呢?”
彭将軍忙道,“末将仔細想過了,想要将這麼多銀子帶出王府,必得分批多次才能做到,而王府的守衛向來是内松外緊,十二個時辰都有官兵巡邏,人員出入都會記錄在案,随身帶的東西都要打開來查看,别說是往外偷銀子,運送潲水出去都得經過幾道關卡,是以末将斷定,銀子一定還在王府内。”
“你的意思是,有内賊?”傅錦咬牙道。
“是。”彭将軍道,“而且這個内賊能在夜裡走動,能輕易進出貞太妃的祠堂,能搬走那麼多銀子不被人察覺,這樣的人,王府裡隻有一個。”
“誰?”傅錦想到一個人,似乎,隻有她能夠做到,可我剛提拔了她,此時說出她來,豈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
彭将軍看她沉默不語,追問道:“王妃覺得是誰?”
“我怎麼會知道?”傅錦壓下心思,一臉不悅說道,“我來的日子短,端午後才知道這些人的姓氏和職務,對他們的品性做派則一無所知。”
彭将軍唇角微揚:“王妃究竟是不知道?還是想到了,卻不敢說?”
傅錦挑着眉反将一軍:“難不成你想到了?那你說來聽聽。”
彭将軍看向福王:“那,我可要說了。”
福王沒聽到一般,低頭把玩着手中一枚玉蟬。
“這樣吧。”彭将軍笑笑,拿出一枚銅錢,“抛起再落下,是正面的話,王妃先說,反面的話,末将先說。”
“可以。”傅錦也笑笑,“不過呢,為公平起見,這銅錢,讓王爺來抛。”
“好。”彭将軍看向福王,“就怕王爺不願。”
“他最貪玩兒了,有什麼不願的?”傅錦笑着喚他,“阿衡,玉蟬玩膩了吧?玩銅錢可好?”
“好。”福王答應一聲,将玉蟬小心翼翼擱進袖筒,擡起頭看着彭将軍,伸手接過銅錢,高高抛起,落下來握住了,輕輕攤開掌心,是反面。
“太好了。”傅錦拊掌道,“彭将軍先說。”
“王妃想的可是闫媽媽?”彭将軍問道。
傅錦不耐煩道:“你直接說就是,恁地啰嗦。”
彭将軍一笑:“闫媽媽性情耿直,若是她知道我娘換了銀庫,會跑去與她争吵,跟她打架,但是不會暗中偷銀子,所以,王妃想錯了,偷銀子的人不是她,而是……”
他頓了一下,看向福王。
傅錦心中一緊,不是闫媽媽?那會是誰?不可能啊,難道王府裡還藏着我不知道的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