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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魚躍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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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淚水開始盧思鹋的雙眼緩緩滲出,但剛流到她的顴骨處,就迅即被從魚躍灣吹來的海風吹走四散,她強忍着鳴咽再說:

「這恰恰就是看醫生,吃藥所導緻的結果。如果我跟你說我是精神病康複者,每天都要食吃藥,而這些紅疹就是那些藥物的副作用,其實還不止手臂,我全身很多地方的皮膚都會間歇性出這樣的紅疹,隻是如果這些紅疹出在臉部可以用遮瑕膏和淡淡的裸妝遮住那些紅疹,别人不太看得出來,對女性認識少的男性甚至看不出我有化妝,你會覺得我這樣的病和我這樣的人很可怕嗎?」

沈松雁從背囊中拿出紙巾,遞給盧思鹋讓她刷刷眼睛附近的淚水,然後以憐惜的眼神望着淚看汪汪的盧思鹋,面帶微笑的說:

「怎麼會呢?一個人能生于幸福的環境,擁有健康的身體,是一種幸運,但不是每一個人都這樣的幸運,我自己的童年一樣有很多難以言說的傷痛。我能認識到你是我的幸運,說真的,你的出現對我來說就像天使降臨一樣,讓我原本枯燥的生活增添了不少色彩,也讓我知道如果決定要做好一件事,要如何正确的因應實際情況設立好目标,循序漸進地認真投入,持之以恒地做好它。至于你的情況,說真的,其實我并不覺得可怕,比起大多數能在社區生活的精神病患者的症狀,「精神病」這個标籖在社會上為他們所帶來的歧視﹑不公﹑壓迫,遠比精神病本身可怕。其實,如果你說起你自己的往事會令你更不開心,你可以不必對我說的,我也不會再追問下去。」

盧思鹋用沈松雁給的紙巾輕輕的抹掉眼眶的淚水後,再次望向魚躍灣那被霓虹燈映照下的海岸,再深深地吸了一口從海邊迎面吹來的冷風,心情稍為緩和的對沈松雁說:

「向你說出我這平日難以向他人言說的悲傷後,我反而覺得心情比之前舒服外,你似乎是一個很适合傾訴心事的對象,除了能細心聆聽,尊重别人外,也對倫理問題似乎有不錯的分析力。其實我今天之所以那麼感觸,是因為我在雪蘭居見到那個處于不幸的家庭的女兒,讓我有點感同身受的感覺。我小時候和她一樣本來擁有一個幸福﹑快樂的家庭,我原本是獨生女,父親是一名大學講師,自小我可以說是生活無憂,家庭和睦,父母亦很舍得花資源去栽培我,例如從小就讓我學習鋼琴,又找英文系專業的補習老師從小教我正确的英語發音﹑口語會話﹑文法﹑寫作等英語基礎,讓我能從小就培養好語文能力,得以在初中時被派到聖海倫女書院,這一所算是這小區中的名校去進入我的中學生涯。然而,自我升上初中後,我卻突然聽到我父母已決定要離婚的消息,原因是我父親在大學中與一名女本科生發生不恰當的戀愛關系,對方還懷上了我父親的骨肉,我父親決定與我的生母離婚,然後娶了那女本科生,她隻比我大幾年,我當時完全接受不了她這個可以當我姐姐年紀的人突然進來我的家中,闖進我原本的生活中,去當我的繼母,而我的生母卻被無情的從家中驅逐出去這一殘酷的事實,為此,我曾多次和親人們争吵,又經常亂發脾氣,亂丢東西,但是,這些都改變不了我生母因為當了很多年家庭主婦,已與職場脫節,無力獨自撫養我必須放棄我的撫養權的殘酷事實。」

盧思鹋仰望天空上圓滿而皎潔的中秋夜的月亮,然後再說:

「人月兩團圓地過中秋節的滋味是怎樣,我已經不知有多少年沒有嘗過了。當我生母迫于無奈放棄了我的撫養權後,那個女本科生休學一年在我家中養胎和準備生産,并正式和我的爸爸結了婚,成為了我的「繼母」。幾個月後,比我年小十幾年的「弟弟」就此橫空出世,自此以後,我亂發牌氣的情況愈來愈嚴重,亦經常覺得今後父親和繼母隻會愛錫及照顧我的小弟弟,而我這個過氣的女兒終有一天也會如同我的生母一樣被人抛棄,被掃地出門。我開始經常出現幻覺,有時甚至會無目的地在街上徘徊,好像不知道自己将要做甚麼似的。那時候,開始有越來越多我身邊的人察覺我的精神可能出現問題,最終,我在老師和親人聯合施壓下被迫去看醫生,并被診斷出「妄想症」 ,住了近一年的精神科病房。由于我父親的職業與經濟能力關系,所以他有能力安排我在比較好的私家醫院在接受治療,我亦得以用上副作用較少的新式精神科藥物,我除了服藥後會頭暈嗜睡以及皮膚一直有難以治好的間歇性紅疹外,并沒有甚麼記憶﹑反應﹑思維能力上的後遺症。」

盧思鹋再徐徐地說︰「在我住院期間,我父親亦積極與校方及教區聯系,安排教區的義務老師來醫院為我背補課,校方亦準許我在醫院考校内試,最後我不用休學或是留級,在出院後可繼續重拾學業,而教區的修女亦經常來探訪我,開解我的情緒,令我得以重新振作,這也是我後來參加聖詠團的原因,我想要報答教會在我最無助之前曾對我的雪中送炭,所以就以我少有的一己之長—鋼琴,以音樂事工來報答教會。我可能亦比我所認識及所知曉的不少小病友的情況幸運,他們病發住院,往往不得要休學甚至是要辍學,我亦有聽過不少成人病友因此失去工作,有些病情反複的病友更經常在醫院進進出出,幾年﹑十幾年的光陰,甚至整個人生都就此垮掉,精神病康複者的身份亦令他們難以在社會中生存,所以會有不想出院的念頭,就正如你在說的,「精神病」這個标籖在社會上為他們所帶來的歧視﹑不公﹑壓迫,遠比精神病本身可怕。」

從魚躍灣吹來的清風吹動盧思鹋的長長的秀發,她本來未曾和他人言說的痛苦過去如同在這晚風中被吹起四散的秀發一樣,一絲一絲的向着沈松雁透露,那一個中秋夜,他們倚着透明的玻璃圍欄向着海邊談了很久,把自己的内心世界互相向對方透露,最後,盧思鹋提到一個令她處于兩難的問題:

「經過我患病及接受治療的經歷,其實我發現我的父親對我沒有我當年想象的那樣壞,甚至可以說,如果沒有他當年不計付出的為我的康複的投入,我現在能否站在這裡和你說話也是未知之數,而繼母其實對我也頗友善,真的把我當成她的家人看待,甚至某程度上她表現得就像是我的姐姐一樣。然而,每當想起自己的生母被迫離家,不能和自己一起生活,陪着我成長,心中總有難以形容的痛,現在我剛成年,你覺得當我将來有能力在社會上自立的時候,應否離開父親,搬去和生母一起住?」

沈松雁對盧思鹋的這個提問感到很難處理,他擔心如果在此問題上随意引導盧思鹋,可能會對她将來的人生造成難以彌補的傷害,他想了一會,然後回答盧思鹋說:

「對于這個問題,現階段可能我難以給你甚麼有價值的意見,因為我們現在隻是個中六學生,假設我們能順利考上大學及順利畢業,至少也是四年多後的事,而我們畢業後直至找到穩定的工作,能令自己「有能力在社會自立」,又需要多久的時間呢?恐怕現階段說這個問題是言之過早。四年,身邊的人和事變化的空間中很大,我建議你不如先過好現在的生活。再者,不能和生母同住不等于不能和生母見面以及面對面的交流,你現在已經是個成年人了,正如你現在正在和我這個鄰校的男生在這個中秋夜一起在這裡望着海邊談天雪地,你有事先取得你父親的批準嗎?同樣道理,如果你願意的話,是否也可以在合适的時間以合适的方式和你的生母見面﹑聯絡,一起分享生活的點點滴滴嗎?」

盧思鹋聽到沈松雁這略帶幽默的回答,輕輕笑了一笑,露出了久違的笑容,說:

「哈哈,你說得對,或許在這問題上我真的有點是自尋煩惱了。」

沈松雁這時試圖将話題轉移,轉身望了一望在空中花園中正在拿着燈籠﹑熒光棒,互相追逐﹑嬉戲,愉快地過中秋夜的孩子們,然後向盧思鹋說:

「快樂,有時候很複雜,很難得到,但有時候亦可以很簡單,你有沒有興趣陪我一起做一回「小朋友」,試試以小朋友的方式獲得快樂?」

盧思鹋有點好奇,問道:「如何以小朋友的方式獲得快樂?請說給我看看?」

沈松雁笑了一笑,回答說:「哈哈,就在這商埸裡就能做到,你跟我來就知道了。」

沈松雁之後帶了盧思鹋回到念思商埸的室内部分,進入了「笑面樂園」。

盧思鹋跟着沈松雁進入「笑面樂園」後,有點驚訝地說:

「真想不到你會帶我來這裡,我上次來這裡已經是很多年前爸媽帶我來的時候,還記得那時候我玩夾公仔還和爸媽撒野,一定要夾到公仔我才肯走,你平時也喜歡來這樂園玩的嗎?」

沈松雁有點不好意思的回答說:「實不相瞞,其實我間中會自己來這類的樂園玩,特别是當我感到苦悶或是壓力大時。起初,我的确會擔心他人會否對我已是個高中生還去孩子玩的樂園玩耍,有不好的眼光或看法,但後來我發現這裡有不少到了叔叔﹑姨姨年紀的人都經常來玩,所以我已覺得沒甚麼。來吧,今天我們都當自己是個小孩子,盡情的放肆遊玩一番吧!」

就這樣,沈松雁與盧思鹋就像回到童年時期那樣,從兩個人盡情會神地緊釘着目标「公仔」在遊戲櫥窗的位置然後小小翼翼地輕輕移動機械臂去「夾公仔」,到像小孩子去抛藍球,滾保齡球,以至到控制着機械噴水式滅火器對着熒光幕玩模拟救火遊戲,以及去玩需要眼界﹑手部力量控制技巧與運氣配合的「擲彩虹」遊戲,沈松雁與盧思鹋一起在這「笑面樂園」渡過了一個盡情玩樂的中秋夜,離開時他們玩遊戲所得到的獎品多得要問園方取一個大膠袋才放得下,盧思鹋在玩樂期間面上亦多次露出了今天所未見的真緻笑容,真正的開懷大笑起來。

當沈松雁與盧思鹋從「笑面樂園」盡興而歸時,時間已接近夜深,二人也到了要回家的時候了,沈松雁和盧思鹋都是乘搭地鐵回家,但他們各自的目的地是列車線的不同方向,當沈松雁和盧思鹋一起去到月台,準備和她道别分道揚镳時,盧思鹋以感激和欣賞的眼神正面望着沈松雁的眼睛,面帶微笑的說:

「沈同學,和你盡的聊了一晚後,我的感受好了很多,再也沒有下午時的悲傷與沮喪了,我也渡過了一個近年少有的愉快的中秋夜,真的非常謝謝你,再見。」

沈松雁有點依依不舍地和盧思鹋告别,盧思鹋剛才望着他的眼神,她的笑容,她由衷的多謝自己的言詞,在當晚以至之後很多個夜晚都經常浮現在沈松雁的甜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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