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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江南春綠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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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校象棋比賽之日到了,在這個風和日麗的初秋下午,丘婧婧(沈松雁)放學離開聖海倫女書院後,在「聖堂山」的「十字星路」中,走入了左邊的岔路口,向比賽場地方神父中學進發。

在方神父中學的大門—九洲諸聖門之前,丘婧婧(沈松雁)站在門口凝視着這座對她來說既陌生又熟悉的「母校」,又回想起自己當年是如何在這所「母校」中折翼沉淪,走上鐵窗之路……

正當丘婧婧(沈松雁)若有所思地沉思之際,她忽然聽到後面有人在叫她︰

「婧婧,你呆站在這裡在想些甚麼呢?為甚麼不進入學校?」

丘婧婧(沈松雁)回頭一看,發現原來是唐映繡在叫她,她連忙找個借口解釋︰

「沒甚麼,因為我以往一直都是生活在女校的環境,而這次要到這男校參加比賽,不知道男校的氛園到底會是怎麼一回事,所以剛才在這裡想思考一下應用甚麼方式和男校的師生溝通而已。」

聽了丘婧婧(沈松雁)的說話,唐映繡笑了起來,她說︰

「你的想法真好笑,與其在這裡憑空猜想,不如直接入去一看究竟不就清楚了嗎?來吧,心動不如馬上行動!」

語畢,唐映繡把丘婧婧(沈松雁)拉進了「九洲諸聖門」,進入了她久違了的方神父中學。

在方神父中學校舍中央底層大堂的玻璃門前,丘婧婧(沈松雁)和唐映繡見到了在此恭候來參加聯校象棋比賽學生的唐烈燊老師,唐映繡興高彩烈的走到他的跟前,然後對丘婧婧(沈松雁)說︰

「這位英俊潇灑﹑玉樹臨風的男士,是這裡的老師,也是我的爸爸,唐先生。」

丘婧婧(沈松雁)裝作之前沒有見過唐烈燊老師,客氣而帶陌生感的對他說︰

「唐老師,您好,我是唐同學的同班同學,今天是來參加聯校象棋比賽的。」

唐烈燊老師看了看丘婧婧(沈松雁),然後對唐映繡說︰

「阿繡,這位就是你之前提到你們學校的總領袖生婧婧,長得很有氣質,很好。聯校象棋比賽的場地在學生禮堂,你們可以經我身後的玻璃門進入中央枚舍,然後上二樓後再從左走到盡頭,那裡就是學校禮堂了,祝你們旗開得勝。」

就這樣,丘婧婧(沈松雁)第二次經方神父中學正前方的中央通道進出校舍,但與上一次不同的是,這一次,她是光明正大的走進去的,不是像上次那樣被黑布蒙頭,被鐵鍊纏身,被綁在擔架床上擡出來的。

在方神父中學禮堂前的布告版上,貼出了參賽者門的編号與比賽位置,丘婧婧(沈松雁)的比賽編号是「17」号,當她走到比賽位置時,發現對手已在恭候她,他就是—張偉權,他頭上那把用發臘弄得近乎垂直的豎起來的短發,即使已「事隔多年」,仍令丘婧婧(沈松雁)記憶猶新。

當參賽者各自就位,裁判講解過了規則,一切準備就緒後,聯校象棋比賽初賽就開始了,丘婧婧(沈松雁)開始了與張偉權的對弈。經過抽簽,丘婧婧(沈松雁)抽到了黑方,紅方的張偉權先手下子。

張偉權開局之初,就急切的一股勁地進攻,想用「天地炮」的技倆來發動緻命的攻勢,但很快就被丘婧婧(沈松雁)所識破并反制,她以一「車」守着左翼底線,然後伺機從張偉權防守薄弱的左翼發起猛攻,「俥」﹑「傌」﹑「炮」三子于左翼同時進擊,以「三子歸邊」的方式殺棋。

在棋局進行還未到15分鐘,丘婧婧(沈松雁)就取得了初賽的勝利,她禮貌地站起來,伸出手想與張偉權握手緻意,并向他說︰

「承讓了,同學,謝謝對局。」

張偉權對自己在一瞬間就落敗于面前這一從外表看來不像面下象棋的女生,感到有點不可思議和羞愧,他輕輕的和丘婧婧(沈松雁)握了手,然後就轉身離場,一句話也沒有說。

初賽的輕松獲勝,令丘婧婧(沈松雁)回憶起自己作為「沈松雁」身處監獄服刑的那段歲月中,經常在獄中與囚友們以朱古力豆作棋子,并以獄中的招牌「祝願平安」毛巾與撕碎的紙條來做棋盤,與囚友們一起下棋,在那段長年累月的鐵窗生涯中,令自己的棋力大有增進,棋風亦逐漸變得沉厚穩健。

轉眼間,丘婧婧(沈松雁)一路輕松的獲勝晉級,進入了準決賽。這一局,她的對手又一名往日熟悉的「冤家」—他就是有「光頭尖」之稱的何柏沾。

這場棋局開始不久,丘婧婧(沈松雁)就發現何柏沾要比自己在初賽時遇到的另一位「冤家」—張偉權要難纏,他不隻是一味的隻顧着攻擊,而是懂得攻守兼備,更多次設下「陷阱」想引誘自己胡亂「鬥棋」或是盲目急進,他的整體棋力也較張偉權要強,但丘婧婧(沈松雁)由于經過了長年累月在獄中不斷「進修」棋藝,始終能有條不紊地迎對他的攻勢。

轉眼間,丘婧婧(沈松雁)與何柏沾的對局已進入殘局階段,何柏沾來利用自己仍完好的兩隻馬同時進擊,想使出「雙馬飲泉」的技倆,但為丘婧婧(沈松雁)以一「炮」不斷配合仍完好的一對「仕」及「像」走位及以「絆馬腳」的方式防守所破解。

丘婧婧(沈松雁)把握機會,利用對方的兩隻「象」已被吃掉,以及自己有兩隻已「過河」的「兵」及一隻已「過河」的「傌」這一優勢,發起決定性的進攻,使出「雙鬼拍門」,她将兩隻「兵」推進至何柏沾的「将」所在的九宮格肋道,限制其活動,再以「傌」進迫殺棋,成功取得勝利。

在比賽之後,丘婧婧(沈松雁)伸出了手,想禮貌性的和何柏沾握手緻意,但是,何柏沾沒有和她握手,隻是不屑的「哼」了一聲,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禮堂。

決賽的時刻終于來臨了,這一回,坐在丘婧婧(沈松雁)面前和她一決高下的,是盧思鹋。

丘婧婧(沈松雁)看着坐在自己對面的盧思鹋,看着她那輕盈而飄逸的長發,看着她額前那熟識的一字型齊眉留海,仿佛像是回到了「當年」自己在這禮堂中第一次見到盧思鹋的那一刻。隻是,盧思鹋依然是當年的盧思鹋;但是,「丘婧婧」已不是當年的「沈松雁」。

這一場的比賽,和之前的都很不同,由于這次的對手,是那個曾經為自己帶來了人生中僅有的一個春天的盧思鹋,故此,丘婧婧(沈松雁)并沒有太多争勝的心,反而享受着和她一起下棋的感覺,享受着這個和她相處的過程。

在盧思鹋與下棋的過程中,丘婧婧(沈松雁)不時回憶起自己「上一次的人生」那個久違了的春天的片段,不知不覺的就出神陶醉在其中,隻是下意識的在慣性下子,似乎忘記了自己正在進行一場象棋比賽的決賽……

這場象棋比賽到了殘局,突然,丘婧婧(沈松雁)被一聲響亮的「将軍」,令她從美夢中驚醒,她回過神來,發現紅方的盧思鹋以一「炮」直入底線「将軍」,而黑方的自己兩隻互為犄角的「士」卡住了自己的「将」在前方的去路,而自己的兩隻「象」,一隻先前上了去前方吃對方一隻用來充當誘餌的「兵」,另一隻則在另一面底線,無法阻擋這「炮」的「将軍」,這盤棋她就這樣的直接被一隻「沉底炮」所「悶殺」,當場落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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