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奚唯收拾好東西後打車去了機場。
他坐在商務艙的座位上,臨起飛前最後看了眼窗外日本的國土,暗暗發誓他以後再也不要來了。
昨天一直在睡覺,奚唯現在已經基本不燒了,感冒也稍微好了點,但頭依舊暈暈乎乎的。
他找空姐要了毯子和眼罩,給祁慧發消息說了聲起飛了之後又開始睡覺。
晚上8:35,北安國際機場。
奚唯一手拉着行李箱往出站口走一手拿着手機給祁慧打電話,鈴響了幾聲後對方點擊接聽:“你人呢?”
“C2出站口,A7門。”奚唯道。
“知道了。”祁慧說,“你在原地等我過去。”
奚唯嗯了一聲。
電話沒挂斷,奚唯推着行李箱走到不擋道的地方,坐在行李箱上看着面前來來往往的人,耳機裡似乎能隐隐約約聽到祁慧那邊小高跟哒哒哒踩在地面的聲音。
他将臉上的口罩摘了下來,以防止待會兒出現親媽眼前過卻認不出自己親兒子的尴尬情況。
畢竟他現在的狀态沒辦法大聲喊媽我在這。
不對,他們還打着電話呢。
這樣想着,奚唯又把口罩戴了回去。
他現在是行走的病原體,能戴口罩還是好好戴着吧。
片刻後耳機裡的人說話了:“我看到個穿黑色大衣裡面一件淺色高領毛衣坐行李箱上的傻子,是你嗎?”
“……”
奚唯沉默兩秒,從行李箱上站起來,“不要罵人。”
祁慧有些嫌棄地啧了一聲:這天氣就穿這麼點不是傻子是什麼?那人站起來了,是不是你?”
“不是。”
他要是承認了那他豈不是成傻子了?
“還不是,你自己看看周圍哪個人不是大棉襖二棉褲的。”祁慧說,“穿這麼點,你感冒好了是吧?”
“反正穿多穿少一時半會兒都好不了,無所謂。”
說着奚唯擡頭往周圍望去。
他在人群中看到了祁慧,她正朝他這個方向走來。
“哎呦,這傻子看起來有點眼熟呢。”祁慧走過來在他周圍轉了兩圈,“和我兒子好像啊,還和他一樣是個不愛多穿衣服的傻蛋,你是他失散多年的親兄弟嗎?”
奚唯被她轉得頭暈,道:“明明你也沒穿多少。”
“你那大衣跟我這貂能比嗎?而且我裡面還穿了件保暖的。”說着祁慧拉過他手裡的行李箱,“穿這麼少就算了還敞着衣服不系扣子,你回家馬上拉肚子。”
“你怎麼老咒我生病。”奚唯跟在她身後,“我生病你不心疼嗎?不是血濃于水嗎?你一點都不愛我。”
祁慧被他逗笑,轉頭看他一眼,歎口氣:“才出去這麼幾天就瘦了,這得多久才能補回來啊?”
聞言奚唯淡淡道:“如果你不執意下廚房給我做飯的話,隻要幾天我就補回去了。”
祁慧一聽這話氣得在他胳膊上扇了一巴掌。
到了停車場找到自家的車後奚唯才發現奚誠沒來接他,他将行李放進後備箱,坐到副駕駛問:“我爸呢?”
“綏灣區那塊地的動工手續批下來了,你爸說過幾天就能開工。”祁慧啟動引擎繼續道,“兩個小時前剛收到通知,他臨時去公司開會了。”
奚唯哦一聲,系好安全帶靠到座椅上。
祁慧邊倒車邊說:“他臨時組織公司高層開會是打算把這個項目全權交給你去做,你怎麼想?”
說完她偏頭看了奚唯一眼。
奚唯看着窗外,漫不經心道:“行啊。”
“就這麼同意了?”祁慧有些詫異,“你爸還擔心你覺得自己經驗不夠,害怕做不好所以不答應呢。”
奚唯轉頭看向她:“我不做哪來的經驗?”
“好,不愧是我兒子。”祁慧笑着給他豎起了一個大拇指,“你這股勁兒跟我年輕時簡直是一模一樣。”
奚唯也笑了笑,突然想起自己還戴着口罩。
他斂起笑容,道:“但我這幾天不想上班,我還感冒呢。”
“沒打算讓你馬上上班,當然要等你病好了再說。”
祁慧目視前方開着車,“我來之前叫劉姨做飯了,你回去之後好好吃飯好好休息,我要去你聞阿姨家。”
聞言奚唯看了眼手機:“都快九點了。”
“九點怎麼了?今天是小潔生日,如果不是因為你要回來的話,我現在正在她家裡吃蛋糕呢。”
祁慧頓了頓,“給我道歉。”
“……”
奚唯閉眼裝睡。
“臭小子,說句對不起跟要你命似的。”祁慧笑罵,“你吃不吃蛋糕,我給你帶一塊回來。”
聽到這話奚唯心情有些複雜:“咱家破産了嗎?”
祁慧聽出了他的陰陽怪氣,故意道:“是啊,綏灣區那片地段特别好,你爸當初偷偷把公司變賣了把錢拿去走了關系才中标,我們現在吃不起完整的蛋糕了。”
“……”奚唯沉默兩秒,“這是惡意競标,犯法。”
“哦,原來這是惡意競标。”祁慧思考兩秒,換了個破産方法,“那就是你爸把錢全拿去投資制作永動機的項目了,這個我了解,這個不犯法隻犯傻。”
奚唯憋着笑:“這個産我們是非破不可嗎?”
祁慧一聽這話也忍不住笑了:“幸好你爸不在。”
把奚唯送到家門口後祁慧連車都沒下,直接掉頭去了聞槿家裡。
奚唯推着行李箱剛走進院子屋門就被人打開,他擡眼和奚誠對上視線。
奚誠走過來從他手裡接過行李箱,順便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怎麼就穿這麼點?冷不冷?”
“冷。”奚唯說,“我媽去聞阿姨家了。”
奚誠道:“我知道,她告訴過我了。”
他們一前一後走在那條碎石鋪就的甬道上,邊聊着天邊走進那扇有着精美雕花的氣派的大門,剛進屋奚唯就聞到一股食物的香氣。
他換好鞋後走到廚房門口,看到劉蘊在裡面忙活。
察覺到動靜劉蘊轉過頭和他對上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