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欽目不斜視地掏出了物理筆記，許原飛卻不由自主地盯着旁邊小情侶的奶茶看了好幾眼，直到江予欽催促他把物理課本拿出來。

許原飛連忙把腦海中的雜念甩出去，開始認真聽江予欽講課。

江予欽知道，許原飛不需要像他一樣考到年級前幾名去，隻需要保持平均水準，不給班級拖後腿，所以他給許原飛講的都是最基礎的公式和知識點，理解起來不會太困難，又能在考試中轉化成實實在在的分數。

兩人頭挨着頭，親密無間地在同一頁草稿紙上寫寫畫畫。江予欽在講授途中還時不時停下來，轉過頭望着許原飛的眼睛，耐心地問他有沒有聽懂。

他們之間隻隔了不到半臂距離，呼吸時能感受到彼此的氣息，帶着一點點奶茶的香甜，萦繞在兩人鼻端。

許原飛隻需轉過頭，就能看到江予欽近在咫尺的面孔，連他臉上細小的絨毛都清晰可見。

江予欽的聲音也和他的面容一樣清澈明朗，即便他講的是最艱深複雜的物理，在許原飛耳中也如珠落玉盤般動聽悅耳。

在他平和的講述聲中，許原飛聽見自己逐漸嘈雜的心跳聲。

這很不對勁，從小到大他們幾乎時時刻刻都像現在一樣親近。在竹馬自救系統出現之前，他從來不覺得和江予欽同喝一杯奶茶有什麼問題，更不會因為和江予欽過分貼近而心跳加速，這些對曾經的他來說隻是再普通不過的日常瑣事。

系統改變了他的生活，也攪亂了他的心湖，讓他在重新審視和江予欽的關系時發現了許多非同尋常的東西。

和正常人比……他們是不是有點過于親近了？

許原飛正盯着江予欽的側臉出神，江予欽忽然轉頭看向他，猝不及防間，兩個人的鼻尖險些撞到一起。

好在許原飛以運動員的敏捷度及時向後躲開，兩人挺拔的鼻梁才幸免于難。

即便如此，在撤開時他還是感受到了江予欽的體溫，飛快地從他臉上擦過去，留下一點軟乎乎的觸感，讓他很想像小時候一樣捏一捏江予欽的臉頰。

小時候江予欽的面容沒有現在這麼棱角分明，臉頰肉乎乎圓嘟嘟的很好捏，孤兒院的所有人都喜歡捏他的臉，但被其他人捏時江予欽總要生氣，唯獨許原飛捏時他會配合地露出笑容。

想到這裡許原飛有些遺憾，他已經很久沒有捏過江予欽軟乎乎的臉頰肉了……

他擡起手又放下，把奇怪的念頭扼殺在腦海裡——他們都已經長大了，捏臉頰這麼親昵的動作再做起來不合适，何況這是在人來人往的商場裡，他不想像旁邊桌的小情侶一樣引人注目。

江予欽留意到許原飛的動作，喉結微動，問道：“怎麼走神了？是這道題沒聽懂嗎？”

許原飛把視線轉移到面前的題目上，這道題……他的确不太懂，連忙點了點頭。

“聽不懂你就直接打斷我，我再講一遍就好了，”江予欽把奶茶往許原飛手邊推了推，“喝一口我們再繼續。你别擔心，有我在，我絕對不會讓你物理不及格的。”

許原飛的思緒被打了岔，也就不再糾結于這個問題。他一向很會調節情緒，想不通的問題就不想了，下次遇到同樣的問題再說。

何況他今天的首要任務是提高考試成績，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先放一放。

他乖乖聽話，低頭啜了口奶茶，也沒有忘記把奶茶推回江予欽手中讓他喝一口潤潤喉，等二人的唇齒都被奶茶的香甜浸潤，江予欽才接着講起了剛才那道題目。

江予欽很有做老師的天分，他講公式講題目都講得很清楚，甚至許原飛覺得江予欽講得比他們班物理老師還清楚。

他盡量不讓自己走神，偶爾感受到江予欽溫熱的氣息也會克制自己不胡思亂想。

兩人順利地完成了江予欽制定的理科科目補習計劃，回到學校吃了午飯，又轉戰操場，接着複習需要背誦的文科科目。

這一天的特種兵式補習效果如何許原飛尚且不知，至少他坐在考場裡面對試卷時并沒有無從下筆的感受。

他運氣不錯，物理試卷上剛好有一道題目是江予欽講過的原題，正是他盯着江予欽的側臉出神後江予欽重新講了一遍的那道題，他印象很深。

許原飛在答題卡上刷刷寫着答案，唇齒間似乎又浮起了奶茶甜絲絲的味道。

他想再喝一杯奶茶……和江予欽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