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死了嗎?
恐懼像潮水席卷而來,水流淹沒了她的口鼻,讓她無法呼吸,瀕死般的絕望包裹住她。
蒼白的皮膚,雕刻般的五官,冰冷得毫無人類氣息,他的嘴角緊緊抿着像在極力克制着什麼,可那雙注視着她的眼睛,就像五朔節夜晚與惡魔狂歡的巫師們那樣狂熱而激動。
一個吸血鬼看着一個人類激動會為了什麼?
埃維莉娜沒勇氣告訴自己。
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她的肌肉僵硬,哪怕他仍看着她,并對她微笑,可她無法像對其他人那樣回他笑容,而更糟的是他的同伴,其他四個吸血鬼也向她看了過來,他們在打量她,或許在評估她這個新加入的食物味道如何。
埃維莉娜,埃維莉娜,冷靜下來,别再看着他們,她一遍遍對自己說道。
她慢慢移開視線,把目光投向那些一直注意她的男孩們身上,這裡不止她一個人類,這個認知讓她好過一點,但也隻有一點。
她的午餐還剩一大半,而她毫無吃下去的動力,她一分一秒都不想待在餐廳。
可不是現在,她告訴自己,她不能讓他們察覺她的異樣,她應該像其他人那樣,把他們當做隻是臉色蒼白些身體不佳的普通人。
餐廳已經有人吃完離開,埃維莉娜麻木地嚼着口中毫無味道的食物。在那個紅褐色頭發的吸血鬼再次看過來時,她快速端起盤子起身,還好,餐廳的後門離她并不遠,她還有力氣走出去。
“嗨,埃維莉娜,你下午是什麼課?”
她看向攔住她的男生,她在西班牙語課時的同學亞倫,是個表面和内裡都很膚淺的男生,他的自誇讓她厭煩不已,但此刻他的出現不亞于一個救星。
她松了一口氣,“政治課。”
“好巧,我也是,我們可以一起去教室。”
“好啊。”
埃維莉娜聽到自己回答他,至少結伴比落單好得多。背後的視線像刀子紮在背上,她無暇顧及,隻想快點離開這個鬼地方。
直到徹底遠離自助餐廳,她的大腦才恢複運轉。
“你覺得今天的午餐怎麼樣,和華盛頓特區的校餐比起來不算太糟吧?”
亞倫過于興奮的聲音顯得極為刺耳,埃維莉娜耐着性子搖了搖頭,“午餐很棒。”
他們或許也是這麼想的。
埃維莉娜用力攥緊手指,壓住身體裡止不住的顫抖。
“我剛剛看到卡倫他們在看你,他們長的很、很漂亮吧。”
亞倫平凡的臉上充滿着對卡倫家出色外表的嫉恨,眉心皺起,語氣也近乎刻薄。
“卡倫?他們是一家人?”
埃維莉娜問道,她沒見過真正的吸血鬼,不了解他們的生活習性,但看來他們喜歡群居,除了學校的五個,福克斯是不是還有其他的卡倫在?
她擡起頭直視亞倫,綠色雙眸呈現出一種極為特别的金綠色,她的眼神迷人又專注,配上那張完美的面孔,像極了神話中隻在睡夢裡出現,誘惑人類的美貌女妖。
亞倫臉上的肌肉松弛下來,語調平和,“他們都是卡倫醫生收養的,他們一家七口前兩年搬來福克斯。他們在學校從不與别人接觸,漂亮的外表下一定非常醜陋。”
——
下午的課程極其漫長,埃維莉娜心不在焉地想着從男生口中得到的信息,或許有一點值得欣慰,那群吸血鬼和她不在同一個年級,他們極少會碰到。
最後一節課的下課鈴聲無疑是解脫,她拿起東西,對想和她結伴的同學說了聲抱歉後,便快速向停車場走去。
她需要回家整理下腦子裡亂成團的想法。
停車場上有着三三兩兩的人,顯然急于回家的學生不止她一個。
當然,還有吸血鬼。
埃維莉娜感覺自己的脊背僵硬,她告訴自己不要看向他們,徑直走向她的車子,她的自控力很好,至少在她被人叫住前很好。
她想她臉上的表情一定很兇,所以吓壞了叫住她的男生。
“埃維莉娜,你有什麼急事嗎?我是說,如果你需要幫助的話。”或許是她白天的表現太完美,男生錯誤的理解成她有了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