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維莉娜沒說話,繞過他走向自己的車子。如果不是他叫住她的時機這麼不走運,她或許還能給他個好臉色,但現在,她一點都不想在五個吸血鬼的眼皮底下和他聊下去。
她坐進車子,急迫地發動汽車。當她透過擋風玻璃看向前方時,她看到那個叫愛德華最年輕的吸血鬼正在看她。
他的臉上有些落寞,又有些,受傷,她看不明白。
他們是怪物,埃維莉娜告訴自己。她不需要理解他們,她是食物,就像人類不會考慮食物的感受,食物也無權思考。
她移開視線專心看路,這輛改裝過的車子馬力十足,到了公路上她踩足油門,速度快的堪比她在新奧爾良郊外飙車。
很快她便把學校甩在車後。
把他們,甩在車後。
真希望。
回到家把車停到車庫,埃維莉娜把車庫門的鎖一道道鎖好,即使那對吸血鬼來說并沒什麼用處。
她甚至沒時間去管她的書包和雨傘,進入工作間後,用最快的速度從櫃子裡拿出儀式需要的東西。
埃維莉娜蹲在地闆上,拿起一個裝有淺褐色粉末的瓶子,她打開蓋子,把粉末有規律的倒在地闆上,形成一個圓環。她跪在圓環中間,拿起手邊鑲嵌着花紋的小刀,用力在食指上劃了一下。
血順着手指滴到地闆上,但埃維莉娜能感覺出是她的血在被動的被吸走。
無論黑白巫師,舉行儀式都要給神明亦或惡魔祭品。
所有祭品中,血液是最有效的。
祭品足夠了。
埃維莉娜手指上的血仿佛在倒流回身體,她看着那個割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這是她的秘密。
在她十歲時,她曾用刀子去撬埃阿斯保險櫃中上鎖的箱子,它有着相當漂亮精緻的花紋。當她第一眼見到它,心中就有個聲音在對她說話。
打開它。打開它。
這道聲音成了她的執念。于是她趁埃阿斯不注意時偷偷記住了保險櫃的密碼,在他外出時順利拿到了它。
後面的過程有些曲折。
她試過很多方法,花了五天也無法撬開那個箱子。而她也不能把它帶出去,蒙德是巫師家族,這個箱子裡也許藏着不能讓普通人知道的東西。
最後她沮喪的頗有破罐子破摔,決定拿刀試着從縫隙撬開。那把刀是克裡送給她的生日禮物,但對于十歲的她還是重了點。
她割傷了手指,傷口深得見骨頭,她當時認為自己會因此殘疾,又很害怕埃阿斯知道她做的“好事”。那時的她還不夠鎮定,就在她捂着臉痛哭時,聽到輕輕的“咔哒”一聲。
箱子打開了。
她停下哭泣,同時發現手指上的傷愈合了。而那個箱子,鎖孔中有紅色的東西,應該是她的血随着眼淚一起落到了裡面。
箱子中有幾本手記,裡面記載了很多植物和動物的用處以及取得方法,危險複雜的咒語,各種怪物,而在最下面,壓着一頁草紙,詳細記載了吸血鬼。
電影中的吸血鬼害怕十字架、大蒜、陽光,他們是個傳說,類似午夜怪談,比起真實存在更像是恐怖小說裡吓人的橋段。
那張紙上的描述與外面流傳的完全不一樣。他們皮膚蒼白,面容完美無瑕,身體堅硬,會在陽光下微微發光,吸食人血,饑餓時眼睛呈純黑色,進食後呈深紅色。
可惜張紙在她看完不久,由于年代久遠,碎成了紙屑,于是她把腦子裡記住的内容寫在了日記本上。
吸血鬼到底存不存在,埃維莉娜起初半信半疑,畢竟巫師中流通的書籍裡并沒記載。也許吸血鬼像劍齒虎一樣早就滅絕了。
直到去年秋天,她在新奧爾良的墓地裡遇到了食屍鬼,并為此在醫院躺了半年。那是她第一次見到怪物,出院後她去翻了筆記本,順便溫習了下其他怪物。
她看到了。
那個叫愛德華的吸血鬼,他的眼睛是純黑的。
那說明,他很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