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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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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兩個人銜月……蘭若……

銜月……

蘭若……

這個名字猶如電光火石一般在他的腦海中倏忽閃過,激起千丈風浪。

時傾塵松開抱着沈銜月的手,扶着身側的假山堪堪站定。

他不記得他同夢中那個女子有過怎樣的過往,他隻記得,她望向自己的目光是那樣柔和,那樣清澈,那樣的含情脈脈,那樣的一切盡在不言中。

某個瞬間,她的眼神像極了表妹。

又或者說,表妹的眼神像極了她。

不,這怎麼可能。她們分明是兩個人,兩個毫不相幹的人。

時傾塵不敢直視沈銜月的眼眸,他倉皇地退後一步,“謝謝你。”

沈銜月望着他失态的模樣,莞爾一笑,“表兄,客氣了。”

時傾塵深吸一口氣,盡可能讓自己平靜下來,“表妹,我有一件事情要辦,你可以自己回梨花苑嗎?”

“當然,表兄去忙吧。”

時傾塵點點頭,吩咐道,“莺兒,你照顧好表姑娘。”

“是,世子殿下。”

*

聽瀾苑。

時傾塵快步回了自己的庭院,他推開木門,憑幾而坐。十八年來,他的眼神中第一次出現了惶惑。

窗側竹林幽靜,傾影疊榻,他用金珥小匙取了一點松月香,置于博山爐上焚了,在恬淡清雅的香氣中,他斂氣凝神,盡可能讓自己不去想她。

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這時候,沉悶的腳步聲響起,從屏風後面轉出來一個人,“燕世子好雅興。”

時傾塵握着香匙的手一滞,他攏了攏如雪蒼茫的廣袖,語調舒緩,“大皇子怎麼來了?”

大皇子的臉上依舊帶着面具,瞧不出他的喜怒哀樂,那層面具仿佛永遠刻在了他的臉上,一輩子都摘不下來,他提着劍,大步上前,“你不去長安,我隻能來江南找你了。”

“大皇子同我說的事情,我仔細考慮過了,還是罷了吧。”

“為何?”

“叮”的一聲脆響,時傾塵将香匙擲回香盒,淡淡道,“不值得。”

大皇子嗤然一笑,“不值得?天瀾,你我相交多年,你的秉性,我再了解不過了,你看起來不問世事,實則志存高遠,當年你我一處用功讀書,你假借茶商之子的名号蓄意接近我,不就是想要攪弄長安風雲嗎,這會子,你跟我裝什麼世外仙人?”

“大皇子慎言。”

大皇子不屑地揚了揚面具之下的唇角,他從懷中取出一卷泛黃的牛皮紙,“啪”的一聲摔在了時傾塵身側的幾案上,“我知道你想要什麼。”

時傾塵掃了一眼,“這是何物?”

“燕北十六州的輿圖。”

時傾塵面色一凜。

大皇子瞧着他的神情變化,滿意一笑,“我就知道,天瀾,你不可能忘記燕北十六州。”

時傾塵是燕王府世子,說起來無比榮華,可到了他的父親時玄鈞這一輩,燕王府的地位已是大不如前,時玄鈞安局江南一隅,享受着太平奢華的王府生活,可是時傾塵沒有忘記,時氏一族最初的封地并不是江南,而是燕北十六州。

燕北十六州,那是他們祖祖輩輩浴血奮戰的所在,那是大徵抵禦蠻夷入侵的天塹屏障,百餘年間,隻要燕王在一日,蠻族的鐵騎就絕不敢越雷池半步。

燕王為大徵擋下邊塞的風霜獰雪,保着大徵皇帝穩坐龍椅,睥睨天下,可是燕王的功勞實在太大了,以至于最後,已經到了封無可封,賞無可賞的地步。

對于帝王而言,功臣遠比蠻夷更為可怕。

所以,當蠻夷再一次蠢蠢欲動,當燕王仗劍上馬,準備再一次為大徵平定禍亂的時候,皇帝連下三十二道禦筆親信,責令燕王按兵不動,班師還朝。

燕北十六州一夜之間淪為了蠻族的地盤,生靈塗炭,民不聊生,彼時的燕王怒火攻心,嘔血而亡,燕王的戰旗也就此倒地,曾經守衛大徵百年安甯的燕家軍此刻仿佛成了一個笑話。

時傾塵攥緊了拳頭。

這是燕王的恥辱。更是時氏一族子子孫孫忘不掉的血海深仇。

皇帝為了安置燕王府親眷,在江南辟出一片土地,作為封地重新賞給了當時的燕世子,就這樣,燕王的封地從風嘶雪嚎的燕北十六州變成了富貴溫柔鄉的夢裡江南。

從此,肆意馳騁的海東青淪為了偶爾吠鳴的看門狗。

天上地下,霄壤之别,燕王的威名被踩在了爛泥裡。

到了時玄鈞那一輩,他已經忘掉了故鄉,忘掉了那片曾經沾滿自己先祖血與淚的土地,忘掉了曾經燕王府迎風飄舉、戰無不勝的大旗。

時玄鈞抱着太後的養女,享受着朝廷給燕王府的封賞,在繁華中淪陷迷失,他待膩了,偶爾也會便裝出巡,去最富煙花盛名的十裡揚州找找樂子。

可是時傾塵沒有忘。

他不能忘!

在過去的十八年裡,他每年都會攀登最高的山峰,隔着疊疊雲霧,滔滔江河,向北眺望,他要記着燕北十六州的方向,那是他的家鄉,那是大徵失去的另一半國土。

重奪燕北十六州。

這是他的畢生所願。

所以,他才會想要入長安,謀科舉,他知道,他已經不可能再走時家以軍功立身的老路了,不能武功,那便文治,隻要能說動帝王,他是燕世子又或是其他人,又有什麼要緊。

大皇子的手落在了時傾塵的肩頭,他重重一歎,“天瀾,還記得你從前同我說過的話嗎?”

時傾塵的喉結滾動了一下,“記得。”

“我想聽你再說一遍。”

時傾塵心中似有萬千風浪波濤翻滾铿铮,他如竹似玉的指節攥住自己翻飛的雪色衣角,他抿着唇,一字一頓,“若是皇恩浩蕩,我燕王府願以血肉築梁,為大徵奪回燕北十六州,從頭收拾舊山河!若是喉舌難辯,我時傾塵哪怕擔了亂臣賊子之名,也要以飄搖微末之身,去祭奠枉死于燕北十六州的紅血白骨,萬千亡魂!”

大皇子拊掌擊贊,“說得好!”

時傾塵所言,句句泣血,聲聲含淚,他說完這些話,已是再不能言語。

大皇子在時傾塵的對面坐下,他望着時傾塵長袖素袍之下不住顫抖的身軀,長歎一聲,“天瀾,自嶽麓書院以來,你我相交十年之久,我每每見你,你都是這一襲白衣,我知道你從未忘記當年燕北十六州的恥辱淪喪,父皇昏聩,太子仁義,他們若是作個守成之君,倒還使得,可若要靠他們去奪回燕北十六州,哼,還不如指望蠻夷絕種。”

時傾塵咬了咬牙,“可是殿下,隻要還有一分可能,我們也要試上一試,比起篡權奪位,置天下黎民百姓于不顧,不費一兵一卒就能改變聖心,這不是更好嗎?”

大皇子冷笑,“改變聖心?天瀾,你覺得這件事,是你能做到還是我能做到?”

時傾塵堅持着,“無論如何,總要試一試,我此行本來打算前往長安,借着太傅之女的及笄禮,結交一下長安城中的有識之士,若是能見到太子殿下就更好了,可惜,未能成行。”

大皇子聽他提起太傅之女,眉毛上挑,“說起來,太傅這個女兒病得有些古怪。”

“怎麼講?”

“我曾經去過太傅府,有幸見了那個姑娘一面。”

“你去太傅府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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