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下室充滿潮濕的氣味,整個空間密不透風,隻有一扇狹窄的小窗能帶來點光。
滄瀾已經從蔣瀝清身上離開,以水的形态站在那裡。
“她不會有什麼事兒吧?”
蔣瀝清看着昏迷不醒的阿憐有些擔心,在自己還沒有能力對付陸吾之前,他還不想跟他有沖突。
滄瀾沒有說話,隻是圍着阿憐看個不停。
見滄瀾沒有下一步計劃,便開口道:“這裡很安全,你和她先待在這裡。”
“我就先回去了。”
天色已經不早,再不回去,蔣硯明會擔心的。
說完他看了看滄瀾,見他心思完全沒在自己這裡,扭頭便離開了。
這人是好是壞,想要做什麼自己完全不清楚,還是少接觸為好,把它和阿憐關在一起,這樣就算是其中有一方出事,怎麼也怪不到自己的頭上。
蔣硯明推開門,用力擠了擠眼,怎麼一眨眼的功夫老師便出現在院子裡。
“老師。”
“嗯。”
久違的眉間帶着笑意,蔣硯明看着老師,一時間有些出神。
蔣瀝清越過蔣硯明直接回到書房,他要好好想想接下來該怎麼走。
蔣硯明看着老師,怎麼走的這麼急。
“老師——”
他站在書房門口,遲遲不敢開口。
蔣瀝清手裡拿了一踏紙,頭也沒擡。
“有什麼話趕緊說。”
躊躇許久,蔣硯明開口道:“阿憐和師母同宗同系,能不能看在師母的面子上,放過他們。”
蔣瀝清停下手中的動作,盯着他,道:“我什麼時候說要對付他們了?”
“我所求什麼,你是知道的。”
說完繼續翻找。
過了許久,蔣硯明依舊站在那裡。
蔣瀝清忍不住出聲詢問:“還站在那裡做什麼?”
“我想出去幾天。”
“嗯。”
“我想寫篇文章,讓國家出面将那片地方保護起來。”
“嗯。”
蔣硯明看着他,并沒有什麼異常,怎麼今日變得如此好說話。
蔣瀝清扭頭看着他,道:“還有什麼事?”
“沒,沒了。”
“那就趕緊走,别在這煩我。”
看着蔣硯明離去的背影,蔣瀝清回身歎口氣,這孩子做事不夠果斷,但又有一顆孝心,雖然聽自己話,可又重情義,難成大事。如果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孩子,那真是幸事,可惜……
他擡起頭,看着窗外,或許這一切都是天意。
窗外蛙聲一片,伴着樹葉沙沙聲。
阿憐慢慢睜眼,昏暗的地下室被幾座晶石照亮。擡手揉了揉眼睛,自己不是在湖邊嗎,這又是什麼地方?
她坐起身子,腦子瞬間清醒過來,難聞的氣味充斥鼻腔,可卻打掃的很幹淨,這不是廢棄的屋子,反而經常有人來。
她站起身,背上被石闆硌得疼,擡起手揉了很久,才邁開腿走下台階。
明明都是石闆,可擡頭卻能看到水紋晃動。
她走下台階,眼前景象讓她遲遲不敢動,嘴巴不由得張大。
這是什麼?
左右兩邊豎立着頂天立地的玻璃圓柱,金魚在裡面遊動,她慢慢走過去,金魚的眼睛齊刷刷看着她,盯的她汗毛豎起。
這是誰的地方,這麼喜歡養金魚。
路的盡頭,一座更大的玻璃圓柱,她站在它的面前,顯得更加渺小。
她慢慢擡起頭,倒吸一口涼氣,是人!怎麼會是人?!
一個女人被完全解刨開,肚子被劃開,内髒在水裡漂浮着,又重新拼湊在一起,她的頭更是被多次打開又重新縫上,臉上數不清的刀口。
她緊閉着雙眼,漂浮在水裡。
她是誰?阿憐看着她,到底是誰将你困在這裡。
突然水裡起了波瀾,水裡的女人瞬間睜開雙眼,就那樣直勾勾盯着阿憐
“啊!”
受到驚吓的阿憐連連後退,一瞬間失去重心向後傾倒。
“要小心。”
腰間一股力量穩穩接住她。
阿憐猛地站起身,全身防備起來,尋找聲音來源。
周圍靜悄悄的,沒有任何異常。
她低下頭看着面前的一灘水漬,不對勁,自己明明記得來的時候并沒有水漬。
她大叫道:“是誰?”
她的聲音很高,借此來給自己壯膽。
面前的水漬突然從地上站了起來,朝着阿憐靠近。
阿憐快速舉起胳膊,玄明镯發出青光将滄瀾抵擋在外。
她看着那灘水漬慢慢幻化成人形,頃刻間一個水人站在自己面前,她握緊拳頭,右手擋在自己身前。
滄瀾開口道:“就算你有玄明镯也傷不了我。”
阿憐上下打量着他,回想自己這些日子見過的妖魔鬼怪,可怎麼都想不起來有見過他。
“你是誰?”
阿憐開口問道。
面前這人道行不淺,并且這人竟然一眼認出自己手中的镯子,說明他也認識青缇。
“滄瀾。”
她瞪大雙眼,慢慢後退握緊的拳頭又加深幾分。她迅速調動關于滄瀾的一切。那是能讓青缇以性命為祭的大妖。
“你,你不要過來,不然我,我喊陸吾了。”
她将玄明镯伸出去,故意在滄瀾面前晃了晃。
滄瀾卻冷哼一聲,嘲笑道:“陸吾?哼!整個龍族都死在我手裡,他算個屁!”
什麼?陸吾的父親竟然是被滄瀾殺害,她惡狠狠地瞪着他,心中怒氣四起。
“别怕,我不會傷你。”
阿憐調整好自己,舉起玄明镯。
“怕?這镯子既然能封印你一次,就能封印你第二次。”
滄瀾卻大笑起來:“口氣倒不小。”
阿憐看着他,舉起玄明镯直沖而去,她轉過身,看向滄瀾,明明自己從他身體上穿了過去,怎麼他一點兒事都沒有。
“我都說了你傷不了我。”
阿憐卻笑了笑,轉身回到剛剛蘇醒的地方,閉上眼睛休息了起來。
滄瀾看着突然休息的阿憐一頭霧水。
“喂!”
阿憐翻了個身,道:“既然你不傷我,我也傷不了你,那我不如睡覺。”
“你面前的可是活了幾萬年的大妖,你就這麼睡覺了?”
滄瀾圍在阿憐身邊繞來繞去,自己被封印了幾千年,好不容易出來了遇到一張熟悉的臉,怎麼連句話都不願意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