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憐突然坐起來,對着滄瀾說道:“不然呢?和你唠家常嗎?”
滄瀾坐在阿憐面前,沒好氣道:“不愧是青缇轉世,跟她一樣。”
阿憐瞬間坐直身子,轉世?什麼意思?
見阿憐對自己的話來了興緻,滄瀾倒也不藏着掖着。
“玄明镯是由補天石所鑄,不是什麼人都能驅使的。”
“你是青缇轉世,與青缇流淌着一樣的血脈,它認出了你。”
阿憐低下頭看着手中的镯子,這太不可思議了,自己怎麼會是青缇的轉世,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滄瀾繼續開口道:“你與青缇既是一個人,又不是。”
“你不要胡說!”
阿憐對着滄瀾大叫道。
“我有自己的父母,我才不是她的轉世。”
滄瀾卻笑笑,盯着她手中的玄明镯不語。
她此時腦子亂成一團麻,她不能接受,她是她自己她不是任何人的轉世,她是阿憐,她不是青缇。她不做任何人的影子。
可是她還是忍不住想要了解那個人,雖然青缇已經死了幾千年了,可是她還是能從其他人的隻言片語中知道她曾經的模樣,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才能讓人對她念念不忘。
“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滄瀾擡頭沉思許久,道:“古闆,無趣,整天喊打喊殺,煩的要死。”
“是嗎?”
像是在自言自語。
有一個問題她很想知道,可是每次話到嘴邊又生生咽下去。
她擡起頭,收拾好心情,道:“那你呢?”
滄瀾明顯一愣,他原以為她會接着青缇問下去,沒想到竟這麼快便轉到自己身上。
“她是怎麼将你封印的?”
阿憐接着問道,目光如炬。
滄瀾卻哈哈大笑,道:“你比青缇有趣多了。”
“但是我今天不想告訴你,等我什麼時候心情好了再來告訴你。”
阿憐聽後冷笑一聲,順勢躺下,不再管他。
她閉上眼睛,兩隻小人不停出現在她腦中,一個人不停在說:“快問呀,快問問青缇和陸吾是怎麼回事,快問問關于青缇的一切。”
另一個小人卻說道:“打敗滄瀾才是最要緊的,就算青缇和陸吾之間有什麼那也是幾千年前的事情了,不要揪着過去的事情不放。”
阿憐翻來翻去,被兩個小人吵得睡不着覺。
她坐起身子,猛吸一口氣,将兩個小人趕跑。
滄瀾力量強大,當年大祭司也隻是将他封印,如今他沖破封印重新出來,陸吾定不是他的對手,可是滅族之仇以陸吾心性必報不可。如今最重要的是幫陸吾報仇,等報完仇以後,自己定要向他讨個說法。
如果他當真喜歡的是青缇,那自己從此就待在寨子裡,再不與他見面。族人向來敢愛敢恨,喜歡他是自己的事情,如果兩心相悅自是難得,可他要另有所屬那也強求不得。
她伸了伸懶腰,隻要想明白了,苦惱便一掃而空,她盯着滄瀾笑了笑,打量着周圍。
到底是誰将自己抓來這裡,又為何要把自己和滄瀾關在一起?這個密室的主人是誰?那個被泡在玻璃缸裡的女人又是誰。
“你想不想出去?”
突然出聲的滄瀾将正在發呆的阿憐吓了一跳,她沒好臉色看了滄瀾一眼,道:“不想。”
說完扭頭閉上眼睛,她還不能走。
“你不想去見你的小情郎?”
阿憐長歎一口氣,道:“你再多嘴我就把你舌頭割了。”
滄瀾摸了摸自己,舌頭?哪有舌頭?
再轉身,阿憐已經閉上眼睛睡去。
他左看右看,見她真是睡着了才離開。
雖然已經深夜,可老城區還是熱鬧非凡。
秦時拖着疲憊的身子推開房門,屋裡開着燈,亮堂的很。
趙雅容站在客廳,手裡還端着剛炖好的燕窩。
秦時瞬間撲到趙雅容懷裡,環抱住她,大哭起來。
“媽——”
趙雅容一時慌了神,已經多少年沒見過兒子這麼哭過了。
她雙手僵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
“兒,兒子,怎麼了?”
“媽——嗚——”
秦時不停哭,就像小時候在學校被同學欺負時那樣,回家就抱着媽媽哭,好像隻有在媽媽懷裡才能卸下一切僞裝。
趙雅容看着哭的如此傷心的兒子心疼無比。将炖盅遞給一旁的阿姨,輕輕拍打兒子後背。
“發生什麼事了?”
趙雅容輕聲詢問,看着不知何時出現的秦旺搖搖頭。
秦時擡起頭,臉上還挂着淚珠,不停地抽泣。
“安——安安——”
一旁的秦旺頓時變了臉色,上前扯住秦時的衣服,道:“你見到安風了。”
秦時木納的點了點頭。
誰知秦旺聽到後突然大聲喊道:“以後他們家的事你少摻合。”
秦時不敢相信,看着秦旺嘴唇發抖。
“爸你知不知道安安她受了多嚴重的傷!安誠根本就不是人!他——”
“安誠怎麼樣跟你沒有半毛錢關系,安風受傷有她哥哥操心,跟你有什麼關系?”
秦時話還沒說完便被秦旺打斷。
秦時看着自己爸,又看了看趙雅容。
趙雅容拉着秦旺胳膊,示意他少說點。
“你,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喜歡安安,你們早就知道,為什麼作為我的父母卻不支持我,還要說這種話!”
秦時幾乎是吼出來的,明明他們都知道,都知道的,卻還要說出這樣在人心口捅刀子的話。
“安誠是不會将他妹妹嫁給你的,你趁早死了這個心。”
秦旺語氣好了一些,可說出的話還是直插心窩子。
秦時雙眼發紅眼帶淚珠,大笑起來:“你們都忌憚他,沒關系,我會親手将他送進監獄。”
“混賬!你是想要你爹的命!”
趙雅容趕緊拉住秦時,道:“不要亂說。”
秦時卻笑了笑:“你去自首,争取寬大處理,最多也就十年。”
啪——
“你怎麼能打孩子呢?!”
趙雅容将秦旺推開,趕緊上前扶住秦時。
秦時頭發擋住雙眼,淚水順着眼角滴下來,他緩緩擡頭,看向秦旺。
什麼都比不過他的仕途中重要,明明知道安誠是一顆定時炸彈卻還要和他狼狽為奸,明明藏了那麼多錢卻一分都不敢多花,他突然覺得他好可憐,這輩子都不知道為了什麼而活。
秦時突然大笑起來,推開自己母親的手,朝着自己卧室走去。
“兒子——”
趙雅容看着他搖晃的背影想要上前卻不敢。
秦時回過頭,笑道:“我會繼續調查安誠,你好自為之。”
秦旺不語,隻是覺得這樣的兒子好陌生。
趙雅容偷偷抹掉眼淚,小聲喊着:“他是你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