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洗澡嗎？”虞司逸率先開口。

“好…好呀。”邱葉應着聲，連忙地從沙發上起身。

她着急忙慌，腳上的拖鞋偏大，不合腳，被地闆絆了一下，露出紅粉細膩的腳後跟。

虞司逸看在眼裡，不禁勾了勾唇。

他看着邱葉又重新穿上拖鞋，直到邱葉走入浴室，才挪開視線。

時值仲夏，沒開冷氣的屋内跟蒸籠一樣，不過片刻工夫，皮膚上又裹了一層汗。

虞司逸走到中控台，把冷氣打開。

他走到餐桌上拿過手機，剛打開屏幕，看到周安的未接來電，微微皺眉。

拿起手機，虞司逸走到陽台邊上，給周安回撥電話。

電話一接通，虞司逸率先開口問周安，“有什麼事嗎？”

隔着夜色和遠洋，周安的聲音仍然帶着被嬌寵慣的樣子，她甕聲甕氣地抱怨：“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虞司逸神色一如既往的溫和淡然，“我剛才在洗澡。”

電話那段的周安究根結底，“那短信呢？短信你也沒回。”

虞司逸手指輕蹭額頭，語調清淡：“你知道原因，我不想回。”

周安的聲音頓了頓，又繼續問：“那你會來機場接我的對吧？”

“你覺得我看起來有這麼閑麼？”虞司逸反問周安。

周安的聲音裡含着委屈，短暫沉默之後又開口：“司逸，青雅跟我說前陣子你讓她找一個女孩加了微信……”

沒想到這一通電話還是來追根究底的，虞司逸冷笑出聲：“她對你倒是忠心。”

“因為你以前從來不會做這樣的事。”周安的聲音難掩失落，“你是因為我才這麼做的麼？”

虞司逸握着手機沒說話，視線轉向窗外。

窗外燈光通明，繁華如織。

虞司逸抿了下唇，一字一句告訴對面：“周安，你未免太把自己當回事。”

……

邱葉洗完澡出來，剛好瞧見虞司逸坐在陽台。

他已經換上了一套黑色的浴袍，指尖夾着的煙燃了一半，正望着袅袅一縷細霧出?神。

她這還是第一次見虞司逸抽煙，不同于他以往出現的任何樣子，此刻的虞司逸看着有些寂寞。

哪怕她就在這個屋子裡，虞司逸也會感到寂寞嗎？

邱葉覺得心口有些堵，說不出的滋味。

她大概能猜到虞司逸今晚的沉默和周安有關，而她什麼都做不了。

既不能問，也不能勸慰。

這不是一個合格的炮友該幹的事。

邱葉低下頭攥着胸前的浴巾，遲遲未動。

還是虞司逸先看到她，他掐滅煙蒂，目光鎖住她，擡手示意她，“過來麼？”

邱葉點了點頭，走向虞司逸。

她剛洗完澡，身上還帶着水汽，充盈着沐浴露檸檬味的清香。

她來到虞司逸面前，虞司逸伸出手，拉着她，讓她坐到他的大腿上。

邱葉順從地跨坐在虞司逸大腿上，兩人面對面，虞司逸垂下頭，将下巴抵在邱葉的肩窩。

他的呼吸灼熱，帶着煙草味。

“邱刀魚。”他喚她，嗓音低沉，“你喜歡我麼？”

邱葉指尖一顫，還是伸出雙臂攀上虞司逸的脖頸。

她感受到虞司逸的體溫，也感受到他此刻的低落，哪怕這一份低落出自于其他女人。

“我喜歡你。”邱葉低着聲答。

虞司逸擡起頭，與邱葉眼神對視。

他此刻表情與以往不同，目光裡帶着專注的審視，下颌微微繃緊，有些嚴肅。

“你會一直喜歡我？”

邱葉點點頭，擡起手輕輕碰了虞司逸的眉毛，語氣肯定，“我會一直喜歡你。”

虞司逸低下頭，用嘴唇輕輕觸碰邱葉嘴角，而後又問她，“介意我親你麼？”

他抽了煙，口腔裡還有尼古丁的苦澀味。

邱葉沒說話，她擡起手，捧着虞司逸的臉，輕輕吻上他的唇，用行動表明她并不介意。

從前她一直循規蹈矩，吃得住苦，受得了氣，然而人生并沒有因此變得更好。

她沒有因此得到父母的愛，也得不到兄長的尊敬。

哪怕她之後又背井離鄉，朝九晚六，唯一得到的也隻有十平米的自由。

出租屋裡沒有窗戶，她從來不知道窗外夜景璀璨，不知道她跟她喜歡的人每天分享的都不是一片風景。

愛一個人，她得先學會付出勇氣。

邱葉親吻着虞司逸，舌頭品嘗到一點煙草的苦味，她毫不介意，仰起頭含住他的唇。

哪怕愛是苦的，她也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