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邵眯起眼睛:“我就知道,陸哥不會在餐前吃甜點的,對胃不好……”
陸應塵面無表情地挖了一勺,吃掉了。
韓邵:“你是不是故意的?”
衛染趁他們讨論,偷偷地挖了好幾勺,誰管胃好不好的,要養生還不如在家裡躺着,她想。反正忙起來時都是有一頓沒一頓的,及時行樂嘛!
韓邵還在氣勢洶洶地逼問:“你再吃啊!老陸,你把你這些吃完。”
陸應塵悠哉問:“為什麼?”
“你還真能忍啊……”韓邵似乎拿他沒辦法,轉而向衛染控述:“你知道嗎,小衛染,别看老陸現在一副清心寡欲的樣子,大學時可是我們哲院一枝花。”
陸應塵平靜地:“你是花。”
衛染也這麼覺得,怎麼看都是韓邵像朵交際花吧。
韓邵:“我是草,院草的草,天涯何處無芳草的草。……你才是花,你是京城無處不飛花,哲學院沒有人不想摘你這朵高嶺之花。”
他的語氣酸溜溜的。
段小姐對這一段反應熱烈:“仔細說說,不會是陸先生搶了你的女朋友吧?”
韓邵語氣突然變得平靜:“哪用他搶啊?他這個人很可怕的,你想要什麼,他一眼就看穿……”
陸應塵:“韓邵。”
韓邵沒有理他:“他有的太多了,哪怕不小心露出一點甜頭,就有人被迷住了。”
衛染看他的表情,并不像是開玩笑。
陸應塵語氣有點疲憊:“别說了,韓邵。”
韓邵轉頭看陸應塵:“你當時為什麼離開哲學院,去賣你那些垃圾?别!别再騙我說你想幹,我知道你不喜歡家裡給你的破爛!”
陸應塵:“韓邵,不是你以為的那樣……”
韓邵站了起來:“你知道導師有多心痛,他問我你為什麼不讀了,我說什麼?你是他的寶貝,我隻是順帶的,你是哲學界的瑰寶啊,瑰寶怎麼投身資本主義的烈焰了?”
陸應塵按住他的手臂:“在我心裡,你才是理想主義的花。我和導師聊過,他也認為你比我适合……”
“放屁!”韓邵把餐巾甩到一邊:“你從來不說實話,你真正想要什麼?我不傻!”
他轉身就走了。
陸應塵撿起餐巾,仍然很平靜:“我去看看他。”
衛染:“他很在乎你……”
“我知道。”陸應塵點頭,也走了。
這一波突如其來的對峙讓衛染受到了巨大的沖擊,要不是她看錯了,韓邵走的時候眼睛裡簡直都閃爍淚光了。
沉默蕩漾在四人桌上。
“他瞪我幹什麼?”段小姐冷不丁地說。
衛染沒反應過來:“什麼?”
段小姐:“韓邵……他臨走前使勁瞪我!”
衛染:“不會吧,他應該是在瞪陸應塵?”
“不,就是我!”段小姐提起包:“我要找他問清楚。”
段小姐也走了。
那兩個人的主菜倒是姗姗來遲。
“油封鴨腿、惠靈頓牛排,給您放哪邊?”服務生微笑着問桌上唯一一個人。
衛染歎了口氣:“随便吧。”
這位竟然憑借他驚人的記憶,把菜擺到了對應的位置上。
“請慢用。”
自從遇見韓邵,衛染好像就逃不了一個人吃剩菜的命運。
看看,對桌的格子禮服情侶已經開始向自己舉杯示意了。衛染假笑起來,都是報應啊。
她低頭吃自己的黑松露奶油燴飯。飯有什麼錯呢?
飯永遠好吃。
衛染擡起頭,發現陸應塵竟然又坐回了對面。
陸應塵:“怎麼就你自己?”
衛染:“她去追你們了呀,沒遇見嗎?”
陸應塵:“沒有。你…怎麼不擔心?”
衛染莫名其妙:“我擔心什麼?韓邵嗎?”
她突然想起來自己名義上還是韓邵的女朋友:“……我、該擔心嗎?他已經是成年人了,而且這桌……”還有這麼多吃的。
陸應塵:“也是,總要有人留下來結賬。”
他安慰衛染:“已經這樣,就先吃飯吧。他沒什麼事。”
衛染心虛地低下頭:“嗯,好。”
她果然不适合當别人女朋友,幸好這回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