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染拿了離自己最近的那杯。
她喝着熱茶,餘光打量韓邵和陸應塵的穿着,發現這兩人的滑雪服款式相近,隻不過韓邵的正面是乍眼的電光綠,而陸應塵則是全然的深灰色。
衛染試探着問:“所以你是剛來找我嗎?”
韓邵和陸應塵同時看向她。
“好吧,确實不是感應,”韓邵說:“我在貓跳那邊看見她們,說你在初級道。我本來還想帶你滑一會,秦漪偏說該吃飯了。”
秦漪在桌下拍了拍衛染的腿,衛染對她的善解人意十分感謝,沖她微笑了一下。她不太想被誰盯着滑,也太不自在了。
陸應塵沉默着,隻是喝咖啡。
衛染瞄了他一眼,他突然放下杯子,站起身:“應該輪到我們的飯了。”
“陸先生好像總是獨來獨往啊。”段明冶突然說。
韓邵解釋道:“他一向不愛在私人時間見這麼多人,今天能來已經是給我面子了。”
“原來是給你面子哦。”段明冶附和着,卻朝衛染眨眼。
衛染瞪她,這人越來越無法無天了,也不看看情況。而且,她已經決定和陸應塵切割了,還是不要旁生事端的好。
“當然是因為韓邵,”衛染圓場說:“他不是最在乎朋友了嘛。”
韓邵看了她一眼:“沒錯,你還挺了解陸哥的。”
衛染閉上了嘴。
多說多錯。
陸應塵回來時,衛染已經跑到了孟曉曉身邊,教她用果珍在餐巾紙上畫畫——隻需要一支吸管,和它的紙外封,衛染幫她做了支蘸水筆。
她想要繼續擠在這邊,但孟曉曉已經被豬肋排的香味吸引,無心再玩。衛染也隻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她的面前被放了一隻巨無霸漢堡和玉米片。
經典垃圾食品,衛染的最愛。
她戴上手套,一頭埋進漢堡裡,依靠飽滿多汁的牛肉排和烤番茄片來逃避世事。
陸應塵和韓邵開始聊起今天雪道的情況。
“又幹又冷,雪不夠松軟。”韓邵抱怨說:“有一陣還起了風,我差點看不清道…你那時候跑哪去了?”
“滑雪闆卡了硬雪,”陸應塵說:“緊急處理了一下,後來就去野雪那了。怎麼,你現在又需要我當監護人了?”
“别占我便宜,早不是你陪我刷道的時候了,”韓邵不滿地說,他隻安靜了一小會,又壞笑道:“看來你太久不滑,技術退步了?”
陸應塵輕聲笑了:“退步?你說是就是吧。”
韓邵:“什麼嘛,一副讓着我的臭德行。”
衛染悶頭吃着,卻在心裡回憶,起風的時候韓邵既然在滑自己的,那指點自己滑雪的人必定不是他,但穿得那麼相似,又有閑心指點自己,那黑影是誰簡直呼之欲出了。
她下意識瞟向身邊,卻正巧望進陸應塵的眼睛,正有些憂郁地看向自己。她心中一跳,又趕緊撤回了視線。
陸應塵不會有點喜歡自己吧!
她想到這種可能性,又立即在心裡把這想法劃掉了——不過是露水情緣,談感情可就太可笑了。
但這個奇怪的念頭卻不停地糾纏着她,連手裡的漢堡都不香了。
“衛染、小衛染?”
她擡起頭,韓邵已經開始收拾餐盤:“你怎麼連紙都吃?一會兒我和陸哥比一場,你要不要來看?”
衛染淡定自若地把嘴邊的漢堡紙拿下來握成團,沒立即應承,等到确認這件事已經成為了秦漪和段明冶她們打賭的熱鬧,賭約是一周的家務,才配合地一起行動。
“我賭,韓邵赢。”衛染慢吞吞地說。
段明冶歡呼一聲,似乎從這句話中獲得了莫大的信心,她叮囑秦漪:“顯然是韓邵更厲害,不過,你已經押了陸先生,就不能再改了哦!”
秦漪含笑看了衛染一眼,沒做聲。
倒是孟曉曉咬牙說:“我也賭一周的零用錢,跟我媽一樣!”
段明冶:“你輸了可别哭!我勸你,還是跟衛染姐姐下注,她肯定比你媽知道。”
衛染無奈:“我并不知道他們誰滑得更好,我隻是覺得……”
她望着前面兩人的背影,壓低聲音跟段明冶解釋:“……陸應塵肯定會讓着韓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