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應塵沒有再就梅花糾纏下去,徑直帶路向二樓走去:“今天剛裝好,就有許多人問起,我讓店員告訴他們這是其他客人定的,隻是寄放在這裡。”
他話語間倒好似在邀功,衛染有意逗他,故作冷淡地說:“你遇到買家,自然是先賣掉,我這裡還未必需要呢。”
“你看過就一定想要了。”陸應塵笑着說。
衛染這次的客人有大量的書籍和黑膠唱片,所以想在客廳打造一整面牆的收納和展示系統,他有很嚴格的尺寸和調整結構的需要,可對定制的書櫃又看不上眼。
她猶豫着,還是問了陸應塵,他隻說讓她等兩天來看。
“有兩套不同風格的,”陸應塵在電梯裡向她解釋:“經典的維松款,和一套柚木的系統,雖然都有了年頭,但幾乎無傷。不過……你的客人認可中古嗎?”
衛染:“他愛得很。”
陸應塵說:“那就行了。”
一走出電梯門,衛染就看見了一側的展陳,頓時明白為什麼客人想要——不提這櫃子本身,任誰看了這上面錯落的陳列營造的氛圍,也會想象要在家裡來上這麼一面牆。
柔和的燈光,黑膠唱片、熏香、咖啡、一張極小的寫字台和諧地融為一體,綠色的植物掩映着柚木色的櫃體,高腳杯像鑽石一樣在玻璃櫃門後面閃耀。
陸應塵放好黑膠,婉轉的音樂旋轉着流淌出來,一首老爵士。
衛染歎氣:“太好了,我已經擔心以後我的買家秀對比慘烈了。”
陸應塵微笑:“不看看另一個系列?”
衛染搖頭:“不用了,完全的金屬結構太冷靜了,和我這次的理念不符。”
“我想也是,”陸應塵望着她:“你一向的設計都追求溫度。”
“你是在說我風格單一嗎?”衛染威脅地眯起眼睛。
“不,”陸應塵低聲說:“我隻是喜歡你的溫度……”
“是嗎?”衛染勾過他的指尖——像玉一樣涼滑,她含笑道:“有多喜歡?”
陸應塵凝視着她,聲音有些喑啞:“喜歡極了,想要靠近被融化,又怕自己太冰,害你也變涼了…我該怎麼辦?”
衛染看了他一會,松開手向外走,又被他不安地追來牽她:“衛染?”
“你啊,”衛染回眸笑他:“就是想得太多,做得太少。”
“衛染…”陸應塵的眸色變深:“我可以……”
“雇主驗了貨,還算滿意。”衛染故作嚴肅地說:“接下來該是什麼環節?”
陸應塵摩挲着她的手指骨節,試探着問:“……獎勵?還有之前的懲罰?”
衛染愣了一下,她差點忘記了:“嗯,那個也算。不過,我說的是簽合同……”
她感覺臉頰要燒起來了:“……辦公室在哪?”
陸應塵隻怔楞了一瞬間,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聲音壓抑着:“在三樓。”
衛染當然記得,她還記得那裡有隔音玻璃和隐私内間,但她本感覺底氣十足,話出了口又不太敢看他,隻被拉着走。
陸應塵與她五指緊扣,卻好像十分拘謹不敢動作,一路沉默地走着,直到衛染被拉進他的辦公室,吻又鋪天蓋地的落下來。
“衛染…衛染……”他一邊吻着,一邊虔誠地叫她的名字,直吻得衛染渾身發軟,才放過她,隻把她按進自己的懷裡,胸膛起伏。
“你可真行。”他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衛染忍不住笑了起來。
陸應塵把她從懷裡撈起來,仔細地端詳她的臉,無奈地說:“你一定要這樣折磨我嗎?明知道剛才那裡有監控。”
衛染拿起他手裡的眼鏡重新替他戴上,悠然地走到他的桌後坐下,椅子轉了一圈,無辜地說:“我隻是要簽合同,有監控不是更安全?”
她本來等着陸應塵回話,擡起頭,卻見他隻是靠着桌邊,目光幽深地盯着她。她奇怪地問:“怎麼了?”
“你這麼坐在這裡…”陸應塵說:“我以後怎麼有心思上班?”
衛染被他盯得臉紅心熱,強作無事道:“你是話事人,上不上班又不會被人管。”
“那麼,”陸應塵朝她俯下身來,在耳邊說:“我的話事人,您又有何吩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