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荒唐……
隻可惜陸應塵太古闆,死活不肯在Blanc接受獎勵。衛染隻争取得來他半解着襯衫,用案頭的蘸水筆給她寫些不會消逝的風流句子。
雖然後來變成了她蘸了檔案墨水在他戰栗的皮膚上畫畫。
也算是值回票價了。
衛染從床上醒來時,陸應塵還微微蹙着眉,似乎十分委屈。胸前雪白肌膚上一支嫣紅梅花開了一半,最柔美的一抹粉色不足為外人道也。
她賞鑒了一番,夢中人才漸漸蘇醒,抓住了她作亂的手。
“别鬧…”陸應塵把她摟回懷裡,嗓音低沉又靡麗:“再睡一會兒。”
衛染安靜地呆了一會,神智漸漸回籠,又忍不住掙開他:“不行,時間不早了,我得趕去布置展會。”
她從床上爬起來,沖進浴室去洗漱,陸應塵還黏着她,被她警告地看了一眼,連他的東西一起扔了出來。
等她收拾妥當再出來時,陸應塵已經從二樓的另一端走過來,正在整理襯衫。
“……洗不掉了。”陸應塵腳邊黏着貓,艱難地彎腰把那隻塞爾凱克從褲子上抓下來,露出胸前一片春光。
衛染笑吟吟地欣賞了一會兒,才過來幫他接過貓,讓他重新打理身上的貓毛:“你指什麼?”
“謝謝,”陸應塵說:“您終于肯挪動您高貴的步子——我是說,某位畫家的大作,現在和白果的毛一樣黏在我身上呢。”
陸應塵在早上好像有點炸毛。衛染還是第一次發現這個情況,感覺很是稀奇。
她吸着小白果的肉爪,不動聲色地說:“洗不掉也沒關系。下次我檢閱完畢,還可以把靈感繼續下去。”
陸應塵愣了一下,低下頭整理袖扣:“别拿胡蘿蔔诓我……”
衛染的确是開玩笑,沒想到被他識破了。不過她料想陸應塵也不會這麼做,在她看來,陸應塵八成有點潔癖:“好吧,不逗你了。”
“我就知道……我本來就要相信了。”陸應塵悶聲說。
他單手撈過小貓,把它哄回寵物房裡,轉身出來時已換了副面孔,冷靜地說:“從我這裡去展館四十分鐘,回你的小區還需要多繞一小時,你要回去和她們一起出發,還是我直接送你去?”
這數學題擺在這裡,答案顯而易見,衛染說:“直接去吧,物料都已經就位,隻剩下一點陳列。不過……你怎麼知道是哪個展會?”
陸應塵:“如果你稍微留心一下,就會發現Blanc的名字也在上面,就像我能在角落裡找見段明冶的英文名字一樣。”
衛染最近事情太多了,自然沒什麼心思去看段明冶給她的那個被稱為“競品清單”的宣傳冊。不過陸應塵應該也不會特别閑,所以這不是一個好理由。
她假裝沒注意到陸應塵語氣裡那一點點别扭,隻是湊上前親了他一下。
陸應塵的臉上顯出無奈的神情,還是任由她拉着下了樓。
衛染現在對陸應塵的家已經頗為熟悉,也知道陸應塵早上慣例不吃什麼東西。因此投喂了他一杯咖啡,自己則安心享用了頗具陸應塵作風的極簡早餐:沒有一點碳水。
據某位不具名人士透露,陸應塵的肌肉都是這樣自己出現的。
不過衛染對此深表懷疑,畢竟他家裡就有一間設備齊全的健身房,總不能是給貓用的。
而且這位不具名人士還說,陸應塵每天早上五點一刻準時醒來,要洗一分鐘冰水澡,他家裡的熱水器不隻制熱,還能制冰。
他甚至煞有介事地描述,某天早上他在陸應塵家借宿醒來,沒分清冷熱,差一點被冰水灌溉透徹,一命嗚呼。
這要是真的,今天早上賴在床上不肯起來的人,莫非是被奪了舍?
衛染想起這茬,忍不住笑了起來。
陸應塵在駕駛座上對她看了又看,沒主動開口。
衛染又歎了口氣,這位不具名人士說了那麼多奇怪的事情,有一點怕是真的——陸應塵對于身上的印記格外在意,從小就不肯讓他在手腕上畫手表。
好像自從他發現身上那束梅花沒辦法洗淨開始,人就好像緊繃繃的,喝咖啡的時候也神思不屬。雖然他沒對衛染說什麼,她心裡卻有點過意不去了。
人都有自己的癖,是不是她昨晚一不小心,做得過了?
兩人到了會場,陸應塵說他要去Blanc那邊看一眼,衛染如釋重負地應了。
“晚點再見嗎?”他臨走時望着衛染,問了一句。
“我不一定什麼時間結束呢。”衛染想起今天的to do list就頭疼,能否完成完全取決于段明冶的情緒和秦漪的控制力。
陸應塵了然地點頭,兩個人朝相反方向分開了。
衛染趕到自己的展位時,段明冶正像一個粉色陀螺一樣轉來轉去——穿着最新款的小套裝,妝容精緻,從頭到腳閃閃發光,指揮着工人搭景,手裡還攥着一篇稿子念念有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