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诶呀呀,您燙着沒有呀?”女孩噘着嘴,乖巧地朝白發老頭旁邊一坐,開始委屈:“聽說您在家給樂卓開小竈,哼,偏心鬼!”
聞言,樂永安擡眼,朝坐在一旁的樂修德瞟了下,心中明了前因後果。
他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正好樂樂回來了,你們做父母的也都在,倆孩子從小野得跟狼崽子似的,現如今都已經長大成人,再不能像以往那樣混日子,下什麼規矩,你們自己看着辦。”
言外之意很明顯,誰繼承家業得看誰更有本事。
樂永安的身影消失在電梯門内,姑姑立刻起身,朝樂修德和音真微微點頭,瞥了眼還癱在沙發上的兒子,“樂卓,上樓。”
大小姐斜倚着沙發,不動聲色翻了個白眼,被樂修德敏銳捕捉到,“樂樂,我跟你媽媽決定了,先把服裝公司拿給你練練手。”
“我不要,”她想也不想拒絕,開公司一點都不好玩,枯燥。
音真跟丈夫對視一眼,語氣溫柔似水,“寶貝,你想想啊,如果你不趁着現在鍛煉,以後爺爺想把集團交給你的時候發現你接不了,那不全給卓卓了嘛。”
“想得美,本來就全是我的。”
樂修德盯着自己的寶貝疙瘩歎氣,“當初樂憐珊結婚時已經拿了一半家産當嫁妝,結果沒幾年被人薅光了又離婚,你也不願爸爸好不容易經營起來的公司全部落入她手裡吧。”
一想到樂卓那副傻逼嘴臉,樂斯蹊就來氣,“行行行,你們看着辦。”
大小姐睡醒已經隔日傍晚,喉嚨幹得出奇,坐起身,真絲吊帶從光潔的肩頭滑落,“渴。”
話落,房門從外面打開,身着黑色西服的保镖端着早就準備好的溫水進來,“小姐,依照您的喜好,加了半勺蜂蜜。”
樂斯蹊接過水杯輕抿,應是昨晚酒喝多了,胃裡不怎麼舒服。
保镖謹慎觀察,今兒個沒起床氣,“早上樂先生走的時候,交給我一份文件,從即日起,您便是服裝公司的總經理,需要……”
“閉嘴。”
女孩掀開被子下床,露出兩條白皙嬌嫩的雙腿,光着腳踩在地闆,保镖迅速轉過身。
桌上手機震動,她拿起來看,那群少爺小姐又在約她喝酒。
“晚上不回,爸爸要是問,你找個借口。”
“是。”
驅車駛離蘭莊不到十分鐘,樂修德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女孩手握方向盤,瞥了眼來顯,摁下接聽,聲線甜如蜜:“爸爸。”
“樂音女士,公司那邊給你安排好了,一定不要辜負爸爸媽媽的期望,跟着曲祁好好學習,知道嗎?”
幾年前,樂修德先生為了讨他親愛的老婆的歡喜,特意把女兒的名字改成了兩人的姓,典型的父母是真愛。
“曲奇?誰啊?”
“找了個能輔佐你的老師,以後在公司就是你的秘書了。”
“哦……”
前方紅燈,樂斯蹊駕駛的車輛停在斑馬線前,手機不停彈出信息,拿起來看,對老父親的話左耳進右耳出。
約酒那群裡一女的說曾氏最近在江市挺活躍,問有沒有人知道内部消息的。
有人說曾氏那些人神神秘秘的,長什麼樣都不知道,于是立馬有群友發出一張照片,不過隻是一張側臉。
樂斯蹊點開,眸光定格兩秒,被照片上的男人吸引,盡管看不清長相,但依然能瞧出男人屬于成熟穩重那型的,鉗煙的那隻手經絡條線清晰,十分性感。
綠燈亮起,後車鳴笛催促,她看了眼前方空曠的瀝青路,踩下油門,意猶未盡地朝手機屏幕上瞟。
她知道曾氏,京市的天花闆家族,毫不誇張地說,放眼整個國内,他們是真正可以算得上财閥的氏族。
砰——
一聲巨響将女孩所有思緒震碎,樂斯蹊捂着發疼的額頭擡起腦袋,便看見自己的引擎蓋已經撞得凹了下去。
前面勞斯萊斯尾燈掉了出來,旁邊路過的車降低玻璃看熱鬧。
“怎麼了?怎麼回事?樂樂?你那怎麼了?”樂修德的聲音從喇叭裡傳來,吵得她本就疼的腦袋更難受了,“沒事爸爸,我先挂了。”
勞斯萊斯駕駛門打開,下來一位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步履生風走到後面這輛911旁停下,敲了敲車窗。
樂斯蹊忍着疼摁下窗戶,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到對方說:“女士,你車速過快,追尾了。”
一向在江市橫着走的匪頭子,突然被倒打一耙,哪能受這個氣。
“你眼睛……”
話還沒說完,就看見前面車輛後座伸出一隻如古藤攀過白玉岩的漂亮大手,朝西服男招了招。
西服男不知道聽裡面的人說了什麼,再次回來時,手裡多了張卡。
他将卡遞給樂斯蹊,“女士,您這車的維修費我們賠了,剛才已經跟警方報備過了,若是有什麼問題,請您直接跟警方聯系。”
他說完,也不看女孩臉上的表情,轉身就走,坐進駕駛位,開着壞了個尾燈的車揚長而去。
樂斯蹊懵住,好幾秒才反應過來,她竟然被人在江市給用錢侮辱了,撿起丢到腿上的卡毫不猶豫甩出窗外。
後視鏡映着樂祖宗眼底跳動着暗紅,周圍汽車傳來悠長鳴笛,混着手機群裡此起彼伏的消息提示音,夜色裡女孩突然低笑出聲。
電話接通的瞬間,大小姐嗓音冷冽,“戌子,京A9999,兩千萬傭金處理幹淨,出事兒我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