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證完成任務!
李稷回頭,就見常甯眼眸明亮,緊緊地盯着他瞧。
他縱馬有多快,沒人比他更清楚,常甯卻也跟得上,還順道獵了獵物,拿出去已經撐得起場子,就不打算繼續獵了。
常甯臉頰在日光下融融的,笑唇笑眼,即使是李稷,也很難說上一句難看。
一見常甯,他便不由思考父皇放許多少年人進禦書房的用意來。
這已經遠遠超出了伴讀的規格,堪稱一句小太學了。甚至因在皇宮授課,延請天下名師,不時有面聖之機,比太學還受人推崇。
耽于享樂的父皇,在這一點上卻出奇堅持,從不為恩蔭子弟廣開後門。
如他胞弟李秩,年歲比他略小,在禦書房中如魚得水,若衆星捧月。
但論起交友廣泛、情感真摯深厚,亦不如常甯。
“殿下,您渴了嗎?”
常甯被李稷看了一會兒,琢磨不透他的意思,但他微冷的眸光還是讓常甯脊背發寒,迫切地想找些事情做,好分散李稷的注意力。
李稷颔首。
常甯解下腰間的水囊,從荷包裡取出一隻小小的琉璃杯,倒水沖洗一番,盛了七分滿,奉給李稷。
李稷接過,幾欲挨在唇邊時,猝然看向常甯,目中隐隐有幽光閃爍。
常甯詢問:“怎麼了嗎,殿下?”
李稷搖頭,将水倒在帕子上淨手,望着常甯,“若是有事,可來東宮尋孤。”
回到校場,李稷看着分了彩頭,帶兵部幾位大人講了會兒話,就先行離去。
坤甯宮大宮女采雲對劉總管福身,“總管,皇後娘娘在皇覺寺供奉了一枚平安符,如今已經享夠高僧開化。娘娘今日精神不濟,不能為殿下親取,請殿下到皇覺寺取平安符,晚間到坤甯宮用膳。”
這平安符,皇後娘娘往日裡向來是隻為李秩殿下供奉的。
劉總管笑眯了眼:“咱家在這裡,謝過采雲姑娘了。”
李稷聽聞,亦是心緒難平:“母後為孤供奉了平安符?”
劉總管忙不疊點頭:“哎喲殿下,可不是嘛,娘娘還是念着您的,還請您到坤甯宮一并用晚膳呢。奴才這就去套車?”
李稷颔首。
從此處到皇覺寺,打個來回,着實一刻也耽擱不得。
采雲還立在一側,李稷問過母後的衣食起居,知曉皇後隻是春日乏困,憂心稍平。
李稷招來小内侍:“吩咐常甯随行。”
常甯近日總念叨着皇覺寺平安扣。李稷平日不得閑,今日要去,便念起了常甯。
小内侍還沒應是,采雲便笑道:“殿下,娘娘說,求神拜佛,心誠為上。娘娘供奉這枚平安符時,從不假借他人,來時就叮囑過奴婢,請殿下多帶些侍衛護衛殿下,但莫要帶大臣和伴讀,以免壞了佛祖的恩賜。”
若放在以往,敢如此阻攔的宮人,必然是要受罰的。但采雲是皇後的大宮女,又是通傳皇後之言,于情于理,李稷都願意給她幾分面子。
“殿下,請從左輔道過。”
……
常甯回到校場,公孫瑾就不大愛理會人,倒是雲策幾個人來圍着常甯,問和李稷一起騎馬打獵是何等心情。
常甯也難以形容,拒不回答,拎起書袋就要出宮。
方才邁出宮門,便瞧見姜夫人立在宮門外,神色略帶憂急。
常甯心裡一咯噔。
若是她同窗的父母,還有可能是來接孩子回家。可姜夫人一向忙于打理家業,除了常甯第一次進禦書房,後來就再也沒有來過了。
必定是家中出了大事。
姜夫人掩下哀戚,嗓音盡量平靜:“甯甯,你爹落水,傷到了腦袋,如今昏迷不醒。你到你姑母宮裡,請你姑母撥個太醫,好醫治你爹。”
她也遞了宮牌,往日裡都能順利入宮見到德妃娘娘,如今卻久久不見内侍來通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