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己昂的舌尖帶着滾燙的溫度,肖酉安整個人都被獨屬于他的氣息籠罩,呼吸越來越重。
狹窄的車廂内溫度驟升,他下意識想往付己昂衣服下擺探去,耳邊卻猛地炸起鈴聲。
身子僵了僵,聽出來是自己手機,擔心是毛豆有什麼事,伸手拍了拍付己昂腦袋,往後退去。
付己昂卻火氣很大,猛地一掐他手臂給他按了回來。
唇舌交纏,付己昂像是把所有怒氣都傾瀉在了齒間,每一下都力度極重。
肖酉安無奈笑了笑,手往下滑,摟住他的腰加深了這個吻。
付己昂今天被臨時叫出來,估計都沒怎麼收拾,外套裡面還穿着睡衣,手掌一用力就能透過冰涼的絲綢布料感受到他溫熱的體溫。
他用拇指蹭了蹭付己昂腰側,懷中人身子随之一顫,手上的力道軟了下來。
肖酉安摟緊了付己昂,正情迷意亂,耳畔又猛地炸響了一個電話鈴。
這回是付己昂的了。
倆手機對着一通嚎,活生生給肖酉安嚎出一身冷汗。
付己昂明顯也很不自在,終于低下頭推開他,伸手去夠被擠在兩人中間的手機,按了好幾下才接通電話:“喂?”
聲音很平靜,跟剛才啥也沒幹似的。
“嗯,剛剛有事,抱歉。”肖酉安看着他舉着手機邊說邊故作鎮定往駕駛座車窗挪去,忍不住輕輕勾起嘴角。
“……可以,那我現在過去。”
“……好,辛苦了。”
直到挂斷電話,付己昂都還在固執的扭頭對着駕駛座那頭的窗戶,隻留給肖酉安一個後腦勺。
肖酉安撐着腦袋盯着他,那人的頭發被自己剛剛揉得亂糟糟的,東翹一撮西翹一點,正伸手想去理一理,卻聽見那頭付己昂悶聲來了句:“接啊!”
嚯。
這語氣,一聽就是沖他來的。
肖酉安這才意識到自己電話還在響,讪讪縮回手,舉起手機接了。
來電顯示是個陌生電話,他一開始還以為是私生,其實都沒打算接,結果對面開口就是B市公安局,給他吓得坐直了。
好在警察隻是來通知李兆興案件已經立案,現在需要他再過去做一下補充筆錄。
電話挂斷,他轉頭,對上了付己昂的目光。
“派出所?”付己昂看着他。
“嗯。”肖酉安低頭揣好手機,突然有些郁悶。
明明才剛嘗到一些甜頭,還沒來得及好好溫存就要被迫分開。
付己昂看着倒是挺平靜,低頭開始挂擋:“那剛好一起了,我剛那通電話也是叫我去的。”
肖酉安一愣,扭頭看着他。
付己昂的嘴唇在月光下格外紅潤,還泛着水光,他不自覺想起剛才親吻時柔軟的觸感。
付己昂打好方向盤,肖酉安瞅準他起步前一秒探身,扣着他後腦勺,又在那微涼的唇上快速落下一吻。唇瓣相觸的瞬間,胸腔湧起的幸福感幾乎要炸開,連指尖都跟着有些發麻。
他緩緩退開,趁付己昂還沒反應過來,他得寸進尺湊近,笑眯眯地搖頭晃腦道:“前輩前輩前輩前輩前輩~”
那頭付己昂肩膀還有些僵,愣了半晌才動了動。
第一件事就是伸手抹嘴。
“我靠!”肖酉安喊了起來,“心都碎了!”
付己昂看了他一眼,啟動車沿着來時路原路返回。
肖酉安看見他嘴角勾了勾,像是要笑,很快又被強行壓了下去,繃着臉道:“氣還沒消呢,滾遠點。”
肖酉安斂了笑容,規規矩矩坐直身子認真道:“對不起,我錯了,付前輩,可不以原諒我?”
“滾。”付己昂目視前方,“錯哪了?張口就叫。”
肖酉安尴尬地咬了咬牙。
他真不知道自己錯哪了,原本以為付己昂生氣隻是因為被自己卷進毆打李兆興的犯罪嫌疑人一列,可剛剛付己昂又親了自己,這就讓他有些摸不着頭腦了。
他思來想去半晌沒開口,那頭付己昂似乎是無奈了,主動開口道:“先從你謀劃打李兆興多久了說起吧。”
話題突然轉到這上面,肖酉安摸了摸脖子,對于剛親熱完卻要提李兆興這晦氣東西心情有些複雜,隻能捏着鼻子把這段時間他做的事一五一十交代出來。
車子駛出郊區,一路往市中心開去,路燈越來越密,跨江大橋出現在道路盡頭,肖酉安交代完,清了清嗓子做最後總結。
“也說不上謀劃什麼的……就覺得這弱智害了這麼多人,蹲牢子太便宜他了。”他低聲道,“一開始問你我演技怎樣,也是想演傻子降低他警惕接近他,但他好像一開始就看出來了,所以到後面我也不裝了。”
付己昂輕輕歎了口氣,沒接茬,不知道是在感慨他漏洞百出的拙劣計劃竟然真騙到了李兆興,還是在震撼他竟然能對着李兆興這大前輩目無法紀的說綁就綁。
“你一開始就想打他?”付己昂緩緩開口,聲音聽不出情緒。
“是啊。”肖酉安看着窗外。
“沒想過後果?”
“别管了先打了再說。”
“……”付己昂這回是真沉默了。
肖酉安突然有點想笑,但是又不确定付己昂對他這件事到底是持什麼意見,隻能硬壓着嘴角。
等了半晌,才聽見付己昂開口。
“以後這種事,能不能别老瞞着我。”付己昂聲音輕輕的,“……我很不好受。”
肖酉安扭過頭看他。
“我不喜歡别人插手我的生活,尤其是還把自己處在一個危險的境地中。”付己昂說,“我會……怕,怕以後我們倆關系不好了,變差了,你會後悔,會說我以前為了你做了這麼多你怎麼有臉跟我吵架什麼的。”
車子駛上跨江大橋,路燈光影一道道掠過付己昂白淨的臉,似乎還能捕捉到他臉上一絲未幹的,殘留的水光。
肖酉安心尖抽了抽,張嘴還想說話,那頭付己昂卻長出一口氣,重新一清嗓子,換了個比較輕快的語氣笑道:“行了,聊點别的,你先跟我說說毛豆是怎麼回事兒,你們怎麼想的?”
肖酉安沒有動,用目光勾勒着付己昂的側臉輪廓。
半晌,開口道:“這件事倒是謀劃挺久的了。”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付己昂問。
肖酉安扭過頭,閉上眼睛往椅背上一靠,皺着眉頭回憶起來。
……
“誰說店有問題了?”溫道韫挑眉,“要出問題當然隻能出在人身上。你仔細想想,在你買回來後都有誰經手過,比如……幫你拿快遞的人。”
肖酉安聞言一愣,緩緩扭頭,帶着些難以置信的遲疑,看向身邊的毛豆。
毛豆臉色煞白,噌地坐直了。
肖酉安伸出根顫抖的手指指着毛豆:“不是……真是你?”
毛豆盯着那根近在咫尺的指尖,都快對眼了,半天才擡頭看着他眼睛,愣了吧唧地開口:“……原來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