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酉安扭頭去看溫道韫：“再查查吧溫總，絕不可能是這傻貨。”

溫道韫正饒有興緻地看着他倆，聞言笑了起來。

毛豆還繃着後背，肖酉安看他一眼，幾乎都要被氣笑了，又忍不住伸手捏他後脖子，咬牙切齒道：“小毛豆……快給我想是怎麼回事兒……”

毛豆張了張嘴，眼神都開始發空了。

肖酉安歎了口氣。

公司前幾年把毛豆塞給他當助理時吹得天花亂墜，說是練家子出身，還拿過什麼省級武術比賽的獎牌。

這三年相處下來，肖酉安的确認可他發達的四肢，而且情商也夠用，能看人下菜碟。

可惜是個智商有限的貨色。

丢毛豆到一邊自己回憶，他扭頭再次看向溫道韫：“溫總，關于種子來源是堅果棒這件事，我暫時不打算公開。”

溫道韫興趣盎然的看着他：“說說你的打算？”

“我有一個猜想，但還需要驗證。”肖酉安垂眼思忖了一會兒，沉聲開口道，“這種事，八成是徐晟那傻……”

話音未落，旁邊毛豆突然猛地一拍掌：“我想起來了！那天不是我拿的快遞！”

肖酉安皺起眉，掐了話頭扭頭看他。

毛豆似乎是猛地戳通了任督二脈，很激動，砰砰砰開始扇他後背：“是紅姐拿的！那天你們有日常物料，她來的時候順便把門口堆着的快遞都抱進來了！不光你的，所有人的都有！我當時壓根沒多想！”

肖酉安一時都沒反應過來，被他拍了好幾下快把膽汁拍出來了才想起他說的是那個化妝師。

他躲到一邊咳了兩聲，眉頭鎖得更緊，伸手去拿桌上的茶杯。

紅姐不常來他們别墅，隻有有日常物料拍攝需要化淡妝時才會出現。

徐晟……紅姐……

指尖剛觸到冰涼的瓷杯，一個模糊的片段突然刺入腦海，他動作一頓，緩緩擡頭，對上了溫道韫的的目光。

他終于想起為什麼付己昂告訴自己徐晟裝高反的時候，自己會脫口而出一個從未聽過的藥品名字。

他确實見過這藥，毋庸置疑。

隻是見到的時間太短，甚至都讓他忘記了是在什麼場合看到的。

肖酉安看着溫道韫，喃喃道：“卧槽……普萘洛爾。”

“什麼？”毛豆愣愣地湊過來。

“我第一次去付己昂家那次，回來以後紅姐按着我化妝，我不是拿錯了她手機嗎？”他扭頭捏住毛豆肩膀。

毛豆忙不疊點頭：“對對，我記得。”

“她那時候在用外國軟件買藥！”肖酉安道，“我還問了她一句身子是不是不舒服！”

……

“她那會兒買的就是普萘洛爾！卧槽！”肖酉安喊了起來，猛地一拍車窗。

“卧槽……”付己昂被他吼得一顫，方向盤都差點給甩了，緩過來後一抹額頭感慨道，“好一個卧虎藏龍的團啊。”

“她拿了我的快遞，堅果棒就有問題。買了普萘洛爾，徐晟就用了。”肖酉安扭頭看他，“你懂我意思吧？所以後面查出來我的洗滌劑有毒，我幹脆将計就計，把毛豆辭退了，讓他去接近紅姐。”

“你不是說你這洗滌劑是自己去挑的嗎？”付己昂皺眉，“他們能怎麼下手？”

肖酉安托着下巴沉默了一會兒，沉聲道：“你記得嗎，第一次錄制下山那會兒，徐晟來接我。”

“啊，記得。”付己昂撿起了幾乎被遺忘的記憶，點點頭。

因為徐晟沒戴口罩被拍下來上了熱搜，私生頓時增多，那會兒肖酉安甚至沒能來聚餐。

“那時候我在洗澡，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進來的。”肖酉安的聲音很平靜，“如果想換什麼東西，那個時候是最佳時機。”

市南莊園偌大，寂靜無聲，一時隻能聽見一陣慌亂的腳步聲在走廊間回蕩。

經紀人步履慌張，警方傳喚的消息傳來，李兆興卻人間蒸發，他打了十幾個電話也無一接通。

焦頭爛額之際，卻又接到一通陌生電話，說他主子在市南莊園自身難保，讓他來救人。

他還将信将疑，直到看見躺在莊園門口不省人事的保安，一顆心才徹底沉到谷底。

一樓搜尋無果，他又匆匆上了二樓，耐着性子挨個房間推門查看，最後終于在走廊中段的書房内看到了駭人的一幕。

他那位主子像待宰豬猡一樣被布條死死捆在扶手椅上，仰面朝天，連翻個身的力氣都沒有。

“老師！”經紀人大吃一驚，手忙腳亂撲上去幫他主子松綁，把人扶起來。

李兆興脖頸上還有一處很明顯的淤青，皺紋橫生的臉頰也紅腫着，經紀人不敢多看，低下頭，把李兆興攙扶着出房間。

李兆興眼神陰郁，在樓梯前站住了。

“找人弄……肖酉安……付己昂……抓起來……”他從喉嚨滾出一句渾濁沙啞的話音，字句破碎，經紀人愣了好一會兒才理解他的意思。

“好的老師。”他低聲應允，攙着李兆興一步步挪下樓梯。

李兆興的精神似乎都有些不正常了，邊走邊低聲嘟哝着，還時不時笑兩聲，他是一句都聽不懂。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爆出醜聞，卻是第一次輿論徹底失控。警方介入的速度快得反常。

全都是因為肖酉安那個不知死活的頂流突然下場。

經紀人那頭戰戰兢兢，全然不知身旁的李兆興扯了扯嘴角，露出個無聲的笑。

天真，以為這樣就能扳倒自己？

他名下的房産遍布各地，警方要一一排查到這裡至少需要大半天時間。而此刻，門外那輛精心準備的□□正靜候着，隻要上了車直奔機場，登上早已安排好的私人飛機，就能徹底擺脫這些煩人的蒼蠅。

而國内，肖酉安和付己昂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總有松懈的時候。到時候派人把付己昂綁到海外，讓他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看他還怎麼嚣張。

隻要推開這扇門……

李兆興陰鸷的目光落在緊閉的大門上，身旁的經紀人正要伸手推門，突然一聲巨響，大門被人從外面猛地撞開。

“警察！不許動！”

刺眼的強光閃得他一怔，全副武裝的警方魚貫而入。李兆興瞳孔驟縮，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狠狠按倒在地。

為什麼？

明明不會有問題的。

他僵硬地扭頭，看向身邊同樣被壓制住的經紀人。

“你這傷怎麼回事？”一名警察瞥了他一眼，皺眉道。

他咬緊牙關，避而不答。

肖酉安運用私刑，說出來确實能毀掉他的演藝生涯，但隻要警方一深究，很快就能知道個中緣由。

他為了争求一線生機，隻能沉默。

“他……他不小心自己摔的！”旁邊的經紀人急忙圓場。

警察狐疑地看着他們，最終一揮手：“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