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柳萬殊一偏頭,确定道。
“千真萬确。”楊天權嘴角微微勾了起來。
可惜柳萬殊還是低下了頭,悄聲喃喃道。
“可是我覺得我并不好看。”
不然,為什麼猶如一條喪家犬般被趕來趕去的呢。
楊天權看着柳萬殊的樣子眼裡閃過一絲憐憫,随後猶豫着伸出了手,附上了九公主的手背,暖意傳來,柳萬殊驚訝的擡頭看着她。
隻見楊天權神情專注的看着自己,柳萬殊恍若覺得自己撞進了一灘暖水,兩人隔着火勢漸漸弱下去的炭火盆對望着,柳萬殊感覺有什麼東西要從胸腔裡跳出來了。
糟了,自己是要死了嗎?
柳萬殊心道。
楊天權不知道自己這麼做是不是對的,她猶豫着看了眼兩人附在一起的手,随後對上九公主金黃色的眼眸,鄭重的開口道。
“公主若是不信我的話,大可刨開我的眼睛一看。”
柳萬殊還從未見過有人這麼說話,聽着聽着就被逗笑了。
“楊公子還真是好玩,那本公主就暫且信了你罷。”
火光微弱,泯滅之時。
室内的炭火已經滅了,楊天權看了眼窗外的雪勢,提醒道。
“公主,是時候該去萬樂苑了。”她道。
柳萬殊點點頭,将桌上烤的溫熱的胡裘拿起來遞給了楊天權。
“多謝公子。”
楊天權擡手止住了她的動作,柳萬殊一臉疑惑的看着他。
“楊公子是嫌這狐裘髒了嗎?”
話音裡有些委屈。
“并未。”
“隻是覺得,此物還是公主穿着較好。”
柳萬殊聞言也不推辭,大大咧咧的披在了身上。
兩人一同走出書院,上了馬車。
柳萬殊掀開了垂簾的一角,查看着外面。
楊天權坐在她身後,常言道:“怎麼今日未見公主身邊的兩位侍從。”
柳萬殊像是被提及了傷心事,神色有些落寞,她緩聲道:“不是未見,前幾日秋泷聽聞我沒有衣服穿,在夜半潛入皇宮,衣物倒沒偷出來,人倒是傷了一條腿。”
“數十日了還卧病在床。”
她歎了口氣,像是不願再提,依舊眺望着外面。
楊天權看着她落寞的背影,一時有些語塞,竟想不出些什麼安慰她的話。
隻是楊天權并未看到,馬車外路過的一處閣樓裡,秋泷與春泷具是穿着一身比夜幕還黑的夜行衣。
三人交換了一個眼神,春秋泷立刻動了起來,直朝萬樂苑而去。
柳萬殊收回了手,呼了口氣,撇了一眼楊天權。
“冷嗎?”楊天權問道。
柳萬殊對上了她的神色,有一刻的毛骨悚然。
宛如置身冰窟,滿身霜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