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緣客眼睛瞪大,看向楊天權的目光裡帶上了一絲不可置信,他下意識驚道:“怎麼可能!”
“那就是不知道。”楊天權說完這句話後頭也不回的往内室走去,紀緣客叫了她幾聲,發現楊天權根本不打算理他時連忙追了上去。
春色半融,但仍舊是寒風侵襲,楊天權讓紀緣客進來,自己反而起身去将窗戶關緊,她朝外擡頭觀察了四周半晌,确認四下無人後才拉上了窗戶,紀緣客坐在榻上,目光好奇的打量着楊天權的房舍,雙手乖乖的交疊在膝上,明眸順着楊天權的動作到了跟前。
楊天權眸色清淡,瞥了一眼紀緣客後順手提起案上的茶壺倒了兩杯還在冒着氣的茶水,紀緣客目光卻是直直盯着那茶杯,總覺得有些眼熟。
楊天權見他神情并未多言,放下茶壺坐在另一邊,正色道:“你來這書院到底是想幹什麼的?”
紀緣客被她的話吸引了目光,知道這是要進入正題了,要是沒有答好怕是下一秒就要被楊天權差人送回離平,他轉而看向一邊,語氣堅定回答道:“還能來幹什麼,當然是跟你一樣過來求學啊。”
說白了兩人從小一起長大,紀緣客的一舉一動楊天權都了如指掌,說什麼話放什麼屁她都知道面前的人下一步要幹什麼,紀緣客此次随她來京楊天權也是早有預料,因此楊天權舉起茶杯,漫不經心的看着還在撒謊的人,抿了口茶淡聲道。
“求學是真,但你在騙人。”
紀緣客嘴角僵了一瞬,随後似聽不懂楊天權的話打哈哈道:“自然是求學,不然我來了還能幹什麼?這九州之下,京城裡面我幹什麼不行,偏偏來這書院?”
楊天權沒有繼續問下去,垂眸将手中的杯盞放在了案上,清脆的聲響讓面前的少年僵了身體,視線落在面前的茶盞上,對于他來說,楊天權的壓迫感是刻在骨子裡的,就好比他自己心裡其實也清楚楊天權對他有多了解,隻是他偏偏就喜歡鑽那個萬分之一的可能。
楊天權看向他,冷眸似乎直接貫穿了紀緣客脆弱的防線,一瞬間就潰不成軍,她一字一頓道:“說實話,不然現在就讓你回離平。”
紀緣客聞言神色忽閃忽弱,似乎是在揣測楊天權這句話的可信度,最終他還是願意相信自己,仰頭道:“求學就是求學,你難道還能讓一個愛學的人不學嗎?”
楊天權眉頭隐隐有青筋要起來的趨勢,她幾乎是忍着怒意突然站起來道:“現在就回離平。”說罷她竟然是要直接開門送客。
紀緣客原本信誓旦旦的心突然跳了起來,竟然是真的沒有想到楊天權要趕他走,連忙保住茶案大聲喝道:“我不走!我不走!我來了就不走了!”
楊天權被吵的頭疼,她回頭看向耍賴一般的紀緣客厲聲道:“不走也得走!不可教也,我立馬就給紀老寫信。”
紀緣客突然不叫了,瞬間轉頭看向門前的楊天權賤兮兮笑道:“天權,要不你再問一遍試試?”